微微點頭,將他推進門去,自己一人去往藏書閣,隨意翻看典籍資料,等著老師歸來。

直到散值之時,君正彥方才踏進門來,手中空空如也,面上很是精神,直說那折本已經由太醫令許逸遞上了去,只等天子首肯了。

師徒倆說笑一陣,收拾一好一干物事,喚了兩名童兒正要離署,卻聽得正堂有人喚道:“君大夫,君大夫還在不在?”

“都在,這就來了。”自從自己進了太知署,署裡姓君的大夫便有兩位,現時也不知這來人到底叫的老師,還是自己,只得扶著君正彥一起走了出去。

來人一身太監服飾,神情著急,說是當今天子最心愛的小公主宇文子元忽發高熱,哭鬧不止,趕緊來太醫署叫人過去看診。

於是已過散值時辰,署中卻是空寂無人,當晚值守的兩名大夫又在鄭妃寢宮久久未回,前來求醫的太監一路尋進了內屋,此時見了兩人,喜出望外,連聲催促。

君浣溪看一眼天色,扯下黃芩肩上的藥箱,側頭道:“芩兒、芷兒,你們跟老師先回去,我去小公主那裡看看,若是晚了就在署裡過夜,不回來了。”

“阿溪,還是我留下來吧,我在署裡習慣了,也方便一些……”

“老師,署裡留宿的條件畢竟不如家裡,你腿卻才剛好一些,就不要與我爭了,我是年輕人,自然該我留下,你就放心吧!”君浣溪一句說完,便是轉身朝那太臨行禮道:“有勞阿監帶路,我們這就去吧。”

那名太監點子點頭,兩人急急而去,剛走出太醫署沒幾步,只覺得肩上一輕,藥箱被身後追上之人給拎了過去。

“先生,我奉命留下來陪你,這回終於輪到我啦!”白芷嘻嘻笑著,腳步緊隨不停。

君浣溪朝後一望,瞥見那一臉憂心的老人,揮手示意讓他放心離去,這才笑道:“也好,多個幫手,晚上還能陪我說話解悶。”

宇文皇帝的這位子元公主年僅六歲,長得全騍珠圓玉潤,十分討人喜歡,只可惜正在發熱,燒得迷迷糊糊,意識不清,只滿面通紅,哭泣不安。

君浣溪給她號脈檢查之後,當即讓人撤去房中燒得正旺的幾條火龍,只吩咐讓準備溫水白酒等物備用,想了想,又叫人去御膳房取些冰塊過來。

“你就是那宮外被吹得上天的南醫公子?怎麼如此年輕?”

一個清亮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君浣溪並不意外,只對那端坐一側的華服少女微微一笑,淡然施禮:“下官正是君浣溪,至於年紀略輕,下官卻是不能做主,無法更改,只能讓子嬰公主失望了。”

剛才在給宇文子元診斷之時,就已經感覺到背後有一道探究的目光,一直投注在自己身上,方寸不移,那子元小公主的生母馮美人已經是心憂嬌兒,哭成淚人,先前屋中事務全靠這位少女鎮定指揮,太監宮女規矩服從,她的身份地位,自然不低。

回想起太醫署同僚對己所言,當今天子現有三子六女,三位皇子自己已經見過兩位,六名公主之中以子元公主年紀最幼,年方六歲;子清公主年紀最長,已經出閣好幾年,介於其間,年齡在十六七歲,又是生得嬌美如花的,就應該是六公主宇文子嬰。

那少女也不否認,徐徐站起,指著逐一送進的物事,好奇道:“我想知道,你怎麼不給子元開方子,卻是弄這一堆物事進來做什麼?”

君浣溪見她神態天真,煞是可愛,一時心情大好,笑道:“這個是下官的獨門絕技,有個很新奇的名字,叫做物理降溫法,公主等下看了就知道了。”

過不多時,所有物事準備妥當,君浣溪也不閒著,一邊讓白芷按比例在白酒中加入溫水稀釋,一邊向屋中宮女詳細講解酒精擦身、溫水淋浴以及冰袋敷額等前世常見的小兒物理降溫法。

在外屋守到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