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個暗道絕不像自己最初所想的那樣,僅是一個狹窄躲避之所,而是可以納入不少人。

老師,兩小,他們都是可以的!

想到這裡,精神一振,又沿原路返回,從石榻處探出頭來,伸手去拉宇文明瑞。

那宮娥還坐在地上,看見她重新現身,也不動作說話,只抱著一隻破爛的枕頭,不住拍著,咿咿呀呀唱童謠:“天上星,亮晶晶,湖邊竹,青盈盈……”

輕微的歌聲中,君浣溪動作不停,將宇文明瑞負在背上,扯下腰帶綁好,慢慢進入洞口,到達地道口前。

就只是幾步路的距離,卻是累得汗流浹背,將宇文明瑞往地上一放,自己也忍不住癱倒在地。

歇息一會,又回到屋中,又去拉那侍衛這回手足乏力,也顧不上太多,磕磕碰碰,隨意將他帶下洞口,放在宇文明瑞身旁,做完這一切,卻是大口喘氣。

楚略,怎麼還不來?

念及老師與童兒,自己卻是不能再等了!

回到石榻上,摸了半天,卻是再也找不到那處機關,眼見大大敞開的洞口,無奈之下,只得順手扯了屋中幔布圍簾,將那洞口盡數蓋住,再拉過那宮娥來,推她在榻邊坐下。

“你乖乖坐著別動,也不要說話,你的娘娘就會回來了!記住了嗎?”

那宮娥呆呆坐著,傻笑點頭。

君浣溪拖了那烏黑被褥過來,將地上血漬印記盡數泯滅,又朝榻上看了看,這才推門出去。

——就算外人闖進,見得這腌臢陋室,與痴傻邋遢的老宮娥,只會掩鼻而去,哪裡想到塌下竟是隱藏玄機,別有洞天!

夜色昏黑,月亮也隱入雲中不見。

沿著熟悉的道路,小心翼翼朝太醫署後門而去,伸手一推,卻是撲了個空,院門竟是大開,一股血腥之氣迎面撲來!

“老師……”

君浣溪一眼瞥見院中情景,站立不穩,勉強扶住門框,才不致一頭栽倒在地。

怎麼會,這樣?

一地屍體,面目瘡痍,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靜止了一般。

天子之疾,太子之傷,竟是要以血洗太醫署,永絕後患的方式來固定……

老師,苓兒芷兒,早知如此,她絕不會離開署中半步!

突然,前方屋中傳來微弱聲響:“君大夫,君大夫……”

緊接著,男子猥瑣的笑聲響起:“哈哈哈,什麼軍大夫,叫我兵哥哥吧,讓哥哥好好疼你!來,讓我先上,你們幫我按住她!”

“放開……你們放開我……君大夫啊……啊……”

少女慘烈的叫聲,伴隨著衣帛撕裂的脆響,一聲聲迴盪在院中。

是霓裳!是她!

這夥趁火打劫的叛賊,畜牲!

君浣溪只覺得渾身血液都朝頭頂衝去,隨手從地上抓了一根門閂,向著那發聲之處衝了過去。

剛衝到門口,一雙小手過來,將她死死拽住:“別去……”

君浣溪本能側頭看去,竟是羽衣。

羽衣滿面焦急,拉著她死命朝院外奔去:“君大夫,那屋裡有四五個人,你打不過他們的!我一直躲在這裡等你,我們快走吧……”

君浣溪咬緊嘴唇,一把揮開她:“霓裳是你的姐妹!你就忍心看她被人欺負嗎?!”

廊燈下,羽衣臉色蒼白,眸光復雜,只是搖頭:“別去,你不要去,不要去……”

君浣溪不再看她,握緊門閂,朝著那房門奔去,那裡,有一道門縫,可以看清屋中情景。

柔弱的少女,衣不蔽體,被兇悍的男子壓在身下,肆意蹂躪。旁邊,男子的同伴高聲嚎叫著,有的按手壓腳,有的摩拳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