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裡彈琴,可以麼?”難得有個地方能夠讓我自在的想念過去,我當然要常來了。

“當然可以,樂意至極。”

我們相視而笑,我在清朝交到了第一個異國朋友。

離開教堂,我快速的行走,卻被人猛地從後面抓住了手。

不會是那幾個惡霸吧?

我做好防禦心理,謹慎的回頭,“怎麼是你?”

原來是他啊!剛才一直和神父聊天,倒把他忘了。

“不是我還有誰?那個洋人?”他好像有些生氣,眉眼之間透著不容忽視的怒氣,可是剛才不是還好好的麼?

“你怎麼了,不高興麼?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我湊到他的面前,離他的鼻尖只有幾厘米的距離,彼此的呼吸都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卻發現他神色頓時一僵,臉色煞白。

“你——”一個‘你’字拖長了聲音,他張著嘴,雙手握著我的肩,說不出話。

“我怎麼了,難道我演奏的曲子不好聽?還是我哪裡又得罪你了?” 我心裡充滿了疑惑,看著這個彆扭的小孩。

“沒有,我很好。你剛才的曲子真的很好聽,聽後覺得心裡很舒服。”他很中肯的說,眼神認真無比,神色卻略顯尷尬。

“那就好,我要回家了,晚了就被發現了。”我誇張的說,轉身要走,卻發現他沒有鬆手的意思。只好挑眉看著他,等著他說話。

“你……叫什麼名字?”憋了好久,久到我以為我們就這麼一直相望下去的時候,他終於滿臉通紅的說出這麼一句話。

唉,不就是問個名字嗎?至於嗎?

“你好,我叫夏盈盈,夏天的夏,‘盈盈一水間’的盈字,很高興認識你。”我先是掙脫他的手掌,隨即鄭重的伸出右手。

他一怔,疑惑的看著我伸出的手,似乎在想著什麼,隨即開懷的笑了。“你好,我叫尹祥,吉祥的祥。”然後,緊緊地握住我的手。

就這樣,我古代的第一個朋友也出爐了,顯然比我現代的交友速度快。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好名字,要是你有妹妹,是不是要叫默默了?”他打趣,神色是另一種輕鬆。

“非也。我確實有妹妹,不過她叫默語。”我驕傲的看著他。

沒辦法,這是提到兄妹時的自然反應!誰叫我們三人如此優秀呢!

“對了,你的名字裡有個‘祥’字,而我要找的人的名字中,同樣也有個‘祥’字,你說巧不巧?”歪著頭看他,慢慢朝著完顏府的方向走著。

“哦?你在找人?我在京城很熟,或許可以幫你。”他停住腳步,一臉認真的說。

“謝謝啦,我知道他在哪裡。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肯定會見到他的。”他就在皇宮,一旦我去選秀,早晚有一天可以見到他。

“他是你的親戚?”他有些小心翼翼的問。

“不是。對他來講,我只是一個陌生人;可是我聽聞他的大名已經很久很久了。”我想,我此時的眼睛裡一定充滿了憧憬。

“哦。”他低頭,不再說話,兩人之間陷入了沉悶。

“我真的要走了,你也早些回去吧。”我拍拍他的肩膀,“不要憂傷,不要害怕,以後我就是你的朋友,想要聽我彈琴就來教堂,我也會常來的。”我安慰他,隨即看到街邊的大樹,指著大樹對他說:“喏,你看到這棵樹了吧,以後我要是來這裡,就會在上面掛一條紅絲帶,那樣你就直接到裡面去找我,好吧?”看到他的笑顏,我快步跑去,不斷朝他揮手道別。

此後的很多年,我一直在想,今日的見面,於我、於他,到底是幸抑或是不幸!而我也從來不懂,為什麼只是一個眼神,卻引得我毫不猶豫的牽起他冰涼的手,走進了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