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龐猶如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寒霜,冰冷至極。

只見他微微眯起雙眼,以一種慵懶倦怠的姿態斜倚在精緻的檀木椅上,嘴角揚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漫不經心地開口道:“本王倒是想知道,我那位所謂的好兄長還能苟延殘喘幾日?”

“回王爺,這‘幻夢’之毒看似藥性溫和,但實際上卻是極其猛烈的毒藥。當初說好了百日之內必定奪命,即便現在請來了世間名醫,最多也只能稍稍延緩一下病情,想要徹底治癒,根本就是痴人說夢。”一直俯首跪在下方的男子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呵呵……”聽到這裡,高座上的男人冷笑一聲,似乎對這樣的結果早有預料,隨後便擺了擺手說道,“也罷,既然如此,那就暫且先由著他去吧。不過嘛……”

說到此處,他那雙原本就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突然睜大,其中彷彿蘊含著無盡的黑暗和神秘,讓人不敢直視。

緊接著,他的目光漸漸變得犀利起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殘忍和戲謔,繼續吩咐道,“去給本王的好侄兒找些有趣的事情來做,也好讓他在最後的日子裡不至於太過無聊。”

話音剛落,他那如同妖孽一般邪魅且放肆的眼睛裡閃過一道寒光,整個人的神情瞬間變得充滿了探究和玩味之意。

“遵命。”

男子恭敬地向新帝和太上皇行了個禮,然後緩緩退出了御書房。

御書房內,氣氛顯得有些凝重。太上皇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微微低著頭,用那如同殘燭般沙啞的嗓音說道:“新帝,孤方才所說之話,你可都牢牢記住了?”

新帝連忙抱拳拱手,態度恭謹地回應道:“父皇請放心,兒臣已然銘記於心。只是……”說到這裡,新帝略微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

太上皇抬起頭,目光平靜地看向新帝,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新帝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兒臣心中尚有一絲疑慮。您剛才提及讓兒臣小心皇叔,可是如今兒臣已經順利登基,若皇叔真有不軌之心,為何不在兒臣登基之前就有所行動呢?”

太上皇聽後,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他那原本就略顯蒼白的臉色此刻更顯憔悴,彷彿被歲月無情地侵蝕過一般。

良久,太上皇才輕輕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有些事情並非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或許你認為皇叔此時尚無動作,但這並不代表他永遠不會對你造成威脅。也許現在他還未做出切實損害你利益的事情,然而你卻不可掉以輕心。倘若有朝一日他真的有所舉動,你務必當機立斷,絕不可放虎歸山,以免後患無窮。”

新帝聽完太上皇這番話,心中不禁一震。雖然他對太上皇的說法仍存有一些疑惑,但看著眼前這位曾經叱吒風雲、如今卻已風燭殘年的老人,他決定暫時放下自己的想法,選擇順從父皇的意願。

畢竟,太上皇一生歷經風雨,其經驗和智慧遠非他所能比擬。

就在這時,太上皇像是察覺到了新帝神色間的變化,他慢慢合上雙眸,語氣悠然地再次開口道:“作為一國之君,你必須時刻保持警惕,洞察身邊的每一個潛在危機。唯有如此,才能確保江山永固,社稷安寧。”說完這些,太上皇便不再言語,整個人彷彿沉浸在了深深的思緒之中。

太上皇艱難地說完這些話語後,彷彿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般,緩緩合上雙眼,因體力嚴重透支而沉沉睡去。

新帝靜靜地佇立在御書房門外,身影在落日餘暉的映襯下顯得孤獨而又凝重。他的目光凝視著那扇緊閉的房門,腦海中不斷迴響著方才父皇所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心中猶如掀起了驚濤駭浪般無法平靜。

一旁的太監王守德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新帝的神情,只見他面色悵然若失,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