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銳盟絲毫不察裙兒的心事,只是睇著柳初瑕,想從她臉上看出端倪;他知道她其實是個狡黠女子,正因為她與另一個人失信於他而憤怒。

裙兒悄悄地拉住韓銳盟的衣角,想將他扯遠一些,沒想到他不動如山,反而讓柳初瑕看到她鬼鬼祟祟的小動作。

“呵。”她意會似地朝她一笑,那種名動公卿的絕豔不是裙兒能比擬的。

好呀,她總算知道了,原來韓銳盟趕得十萬火急,就是為了這個女人!她怎麼阻繞都沒用,反而是這美人兒在千里之外勾勾指頭,他就飛奔而至。

太可惡了,重色輕“沒色”!裙兒偷偷掐他一把。

韓銳盟轉過頭來,眼神凍得可以殺死人。

裙兒嚇了一跳。幹麼?抗議一下都不行哦?

“裙兒,你出去。”他森寒的眼眸凝著怒氣。

“不要。”他想和美人兒孤男寡女地共處一室,她才不依!

“來來來,西廂房備有茶水點心,都是御廚精製,先過去歇一會兒吧。”柳初瑕笑咪咪地招呼她,把她當青澀稚嫩的丫頭片子對待。

裙兒敢發誓,她眼神中有一絲調侃,笑她在韓銳盟跟前吃癟。

她是敵人,是來搶韓銳盟的,堵她、堵她,跟她槓到底!

雖然裙兒尚未意會到自己竟格外在乎韓銳盟,也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把他扣緊在她身邊,但她已經決定全力鞏固領土。

擅搶韓銳盟者,死!他若想轉移陣地,一樣找死!

終於,韓銳盟不耐地開口。“我們有要事相商,你到外頭候著。”

說畢,他像抓小雞似的拎起了她,將她拋到門外。

裙兒不敢置信地喘著氣,簡直氣炸了。

“韓銳盟,你好樣兒的!有種就別再到我眼前晃!”否則就揍得他滿地找牙。

別不信邪!套句她家老爹的口頭禪:媽的,她講真的!

裙兒一被扔出門口,馬上就受到熱烈的招待。

柳初瑕手下自有一票伶俐的侍女,早就在外頭等著接人。當裙兒小小的身子飛出來時,馬上訓練有素地上前接住,然後不顧裙兒大聲呼救,把她往西廂房架去。

呼救聲愈來愈小,終至不聞,柳初瑕精緻美麗的小臉因而漾起滿意的笑容。

“很有趣的小女孩。”她側著螓首,露出粉嫩白皙的玉頸。

她年方十九,明明不比裙兒大多少,但語中似已歷盡滄桑;而年輕的她的確已百戰風雲,和單純鮮活的裙兒是兩個世界的女子。

韓銳盟無意閒話家常。“這是怎麼回事?”他沉聲問道。

他接到飛鴿傳書,說皇上已經遣人設下圈套,誘使上回盜密函的人再度下手。

換句話說,之前答應讓他先出手調查的承諾,現今全成了廢話。

“我以為我還有十五天的時間。”十五天後,如果他的調查沒有結果,其他人才可插手,這是皇上大舅與他的約定。

“恐怕是我那爹爹等不及了。”柳初瑕微微一笑,像尋常女子提起自家父親般地輕鬆自然。其實她口中的爹爹啊,可是坐龍椅的呢。

“他這麼沒耐性?”

“你也知道,遺失的密函裡藏了重大秘密,不早點解決,他心不安哪。”

“什麼秘密這麼重要?”非得跟他毀約背信不可?

自從他自告奮勇接手這件事後,皇上大舅就三令五申,絕對不可偷看密函裡的內容,哪怕是蠟封已拆,也絕不可逾矩。

遍遍的叮嚀,讓人本來不好奇也變得心頭癢癢了。

“大概是他老人家有便秘的毛病,怕被世人發現,有損天威國格吧。”她呵呵輕笑,語氣亦真亦假,鳳眼兒裡有戲諺也有認真。

韓銳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