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一眨也不眨,面目之上有種認命絕望的美。

蘇澤夏的心像是被針刺了一下,緊緊握住拳,說道:“現在我來了,你放我了我爸爸!”

男人抬眼看了一下滿臉憤怒的蘇澤夏,毫不在意地說道:“可以,只要你留下,剩下的人都可以走,還有,毀掉你和那個魅的飼養契約,你身上的紅蟲也礙眼的緊。”

輕輕鬆鬆一句話,斷了所有的路,蘇澤夏心中駭然,卻強作鎮定道:“你以為你是誰?”

“我誰也不是,”男人偏了偏腦袋,認真地看著蘇澤夏,“單單我培育了你,培育了骨泣,就夠了。你是我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蘇澤夏冷笑起來,“我不認識你,也從來不是你的,今天,我不僅要走,還要帶走他們!”

男人起身,慢慢走近蘇澤夏,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像是在真正認真思考著一件事情,“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來的自信!”

蘇澤夏同樣以打量對方的眼神與之靠近,角力的眼神緊緊盯著男人的眼睛不放,直到能看清楚男人蒼白的不正常的臉上的每一根汗毛,蘇澤夏這才笑起來,輕聲說道:“我也很好奇,你這樣的人,哪裡來的自信能夠鎖住我們。”

話音剛落,一聲衣料碎裂的清響隨之響起,男人驚訝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緩緩低下頭,一柄鋒利的匕首正毫無偏差地刺入心臟。蘇澤夏陰翳的眼底,閃過一絲惡毒的笑意。

茅戴青倒抽一口涼氣,倏地起身,椅子哐當倒下,李沐風也同樣當場驚呆住。因為蘇澤夏之前一直很沉靜,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極端或者憤恨的言行思想。這隱藏好的匕首,致命的一擊,顯然是準備已久,出手之前甚至完全沒有感覺到任何殺氣,他那就那麼輕笑著,將匕首刺入男人的胸膛!

男人喉嚨咯咯作響,震驚得瞪大雙眼,蘇澤夏揮手又是一揚手,抽出匕首,對著男人的喉嚨狠狠插入,又深又狠,足以挑破頸動脈。

李沐風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所有思緒似乎被蘇澤夏這致命的一刀斬斷,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這兩刀下來,男人竟然沒有流下一滴血,甚至沒有痛苦,臉上僅僅是難以置信的驚訝表情——這個男人不是人!

李沐風顧不上驚訝蘇澤夏的一反常態,迅速捏起一個口訣,口中喃喃,快速唸唸有詞,氣集丹田,對著男人厲喝一聲:“破!”

於此同時,茅戴青掏出一紙黃符,手指夾起捋直,口中快速念道:“某到某方,杳杳冥冥,莫睹其形,人莫聞其聲,鬼莫視其精,愛我者福,惡我者殃,百邪鬼賊,當我者滅,阻我者亡。急急如律令。 ”

明黃的符咒立刻利劍一般飛出,直直貼在男人的印堂之上,兩人的合力一擊,男人如同篩糠般全身戰慄起來,眼白上翻,牙齒咯吱作響。見狀,茅戴青飛身而出,揚手拔出頭髮上的桃木髮簪,狠狠往男人天靈蓋刺下!

手勁之大,灌注了內力的桃木簪子把天靈蓋一把刺穿。頓時,一股青煙,夾雜著腥臭,從男人的身體裡滋滋啦啦冒出來。

男人的身體在眾目睽睽之下,洩氣的皮球一般,迅速幹扁下去,到最後面目枯萎的只剩下一層皮,繼而哐噹一聲,殃癟的身體中掉落下一樣東西。

茅戴青小心翼翼地挑開衣物,那發出脆響的東西,竟然是一個小小的人偶!頓時臉色大變,這個人,竟然只是一個傀儡!

30

鎮魂(一)

細細打量了地上空殼的傀儡一會兒,李沐風眼睛裡逐漸迸出從未有過的憤怒,他狠厲地盯著蘇澤夏,一字一句道:“如果他是一個人類,他現在已經死了!”

“我知道。”蘇澤夏淡淡地說,燈光穿過細碎的髮梢,打在蒼白堅毅的臉上。

“你知道?殺人要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