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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
他從來只做自己應該做的事,履行自己應該履行的責任。
他以為自己早已看透了人世間的分分合合,一直心甘情願做一個旁觀者。
直到遇到她。
到底是她出現的恰如其分,因為他已經孤獨得太久,渴望與人靠近,還是她有不同於常人的地方,在他的生命中有特殊的使命,只等著他去發現?
也許順其自然地走下去,才是找到答案的正確路子吧……
師父沉吟良久,也想不明白為什麼。
他有古往今來最聰明的頭腦,唯一堪不透一個“情”字。
“……師父……”盈袖在睡夢中輕聲呢喃。
師父的面色終於有些動容。
他彎下腰,將盈袖輕輕抱起來,橫在臂彎。往她的拔步床走去。
拉開被子,鋪好枕頭,師父將盈袖緩緩放到床上。再給她掖好被角。
回到熟悉的床上,盈袖在睡夢裡舒展了緊皺的雙眸,唇角恬然帶笑。
師父情不自禁跟著翹起嘴角。
不提防間,他坐到盈袖的床沿上,伸出戴著手套的手指,輕輕勾勒她面部的輪廓,像是要把她牢牢記在心裡。
窗外北風呼嘯。被凍硬了的白雪在月色下發出瑩白的光,照亮了整個至貴堂的院子。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北風才停了下來。四周一片靜謐。
師父長吁一口氣。
不知不覺,他在盈袖這裡居然坐了半夜。
師父正要起身,卻發現有股阻力傳來,自己的衣角好像被什麼東西拽住了。
他低頭。看見盈袖不知什麼時候從被子裡伸出玉白的手指。拉著他的衣襟。
“……師父?”盈袖嘟噥一聲,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師父微微一怔,不動聲色將自己的衣角抖開,悄然站了起來。
拔步床的帳簾垂了下來,隔絕了簾外天光。
等盈袖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丫鬟婆子早就起來了。
打掃得打掃,做早飯得做早飯。
她房裡的那些一等丫鬟和二等丫鬟早已經洗漱完畢,等著她起床。
盈袖賴在床上不肯起來。只想再睡一會兒,這樣她才能繼續她的夢。
她昨晚夢見師父來看她了。還在她的床邊坐了一整晚。
她就裝著睡覺,覷著眼睛看著師父高大偉岸又安全可靠的身形,一想到就心生暖意。
可惜夢就是夢。
當她醒來的時候,只看見帳簾低垂,床前博山金獸香爐裡龍涎香的香氣嫋嫋,床沿上卻空無一人。
只是一個夢罷了。
天光一到,她的夢就要醒了。
師父,真的只能永遠屬於黑夜嗎?
盈袖深深地籲一口氣,將被子拉了起來,把自己整個人罩在被子裡。
“……郡主?該起來了。”採桑在外面踱了半天,終於忍不住敲了敲盈袖的房門,“陛下使人傳旨,讓小郡王過幾天冬至的時候跟著去郊外祭天呢。”
盈袖的心裡猛地一顫,剛才的惆悵慵懶情緒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掀開被子,撂開帳簾,忙忙地躋了鞋,衝到臥房門前推開門,順手撂開門簾,急急問道:“你說什麼?怎麼會讓小磊跟著去祭天呢?”
“奴婢也不知道為什麼。剛才夫人那邊使人過來說的。”採桑忙命人進來打水,讓盈袖梳洗。
盈袖隨便洗了把臉,拿青鹽擦了牙,就去煙波閣問沈詠潔:“娘,皇祖父說要讓小磊陪著去冬至祭天?”
“是,剛才傳的旨意。”沈詠潔將聖旨遞給盈袖,“你自己看。”
盈袖開啟聖旨,一目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