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歌將方才顧雲帆的話,以及厲蕭這段時間的異常反應在心中悄然過了一遍,腦中竟生出了一個極其荒謬的想法來。

說是荒謬,但是這世上荒謬的事情,她經歷得也實在是太多了。

比如,她的重生。

比如,王煥志的重生。

應該沒有什麼事情,比這兩樁更荒謬了。

如果是她心中想的那樣,那厲蕭這兩日的異常表現,倒是有了解釋。

顧雲帆不知道慕卿歌在想什麼,只仍舊對慕卿歌先前說的話十分好奇:“你說,厲蕭自己說的,他早朝後去了冷宮?但是他卻完全沒有發病的跡象?”

“是。”

“這不應該啊,有點奇怪啊。”

慕卿歌點了點頭:“我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所以才專程趁著王爺去處置別的事情去了,跑出來問問你。”

慕卿歌垂下眼,卻又自顧自地給厲蕭找了個相對合理的解釋:“不過,王爺上次發病,是在我被蕭青臨擄走之後,被蕭青臨蓄意挑釁,我醒過來之後,好像也一直沒有瞧見王爺發過冰,不知道是不是王爺的病情有所好轉。”

顧雲帆聽她這麼說,倒是忍不住抓起手中摺扇猛地一拍:“王妃提起這一茬,倒是讓我想起來了,的確也有這樣的可能。”

“嗯?”

顧雲帆抬眼看向慕卿歌:“我也是聽元寶說的,王妃當時已經昏迷不醒,恐怕不太清楚。元寶說,王妃小產之後,當時厲蕭正發病,他們去向厲蕭稟報你小產之事的時候,厲蕭的眼睛仍舊是血紅一片,好像仍舊在發病之中,可是整個人卻又好似十分清醒。”

“厲蕭清清楚楚的吩咐元寶和赤霄將他解開,說要去見你。見到你之後,又將你抱在懷中安慰,在你昏迷不醒之後,甚至還有條有理的安排一切,全然看不出他是在發病中的模樣。”

“除了那雙一直血色未褪盡的眼。”

顧雲帆歪著腦袋想了想:“我是在想,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厲蕭這一次沒有發病,是因為上次的事情,徹底治好了他的病?”

關於那日後面的事情,慕卿歌已經記不太清,只是聽顧雲帆提起,她卻又隱隱約約生出幾分印象來。

好像當時她小產之後,厲蕭來看她的時候,眼睛的確是很紅。

慕卿歌咬了咬唇,顧雲帆的猜測,似乎有些道理。

但是她其實更傾向於另外一種可能。

但她心裡猜想的那種可能,她決不能夠讓顧雲帆知道。

即便是,顧雲帆是厲蕭最好的朋友。

“不知道。”慕卿歌搖了搖頭,若有所思地喝了口茶,才又放下了茶杯:“王爺很快應該就會發現我出府了,到時候王爺問起,還望顧公子就說,就說我是來找顧公子詢問我那批香的事情的。”

“雖然我不知道王爺的病是不是真的已經好了,但我不想冒險,不想在王爺面前,提及先皇后之事,提及冷宮之事。”

顧雲帆點了點頭:“行,王妃放心。”

慕卿歌同顧雲帆告辭,才又匆匆忙忙出了商行上了馬車回了王府。

厲蕭果然已經回屋,似乎正在寫信。

見慕卿歌回來,厲蕭才停了筆,抬起頭來看向了她:“去顧雲帆那裡了?”

“嗯。”慕卿歌低低應了一聲:“準備託他帶出去賣的香已經準備好給他送過去了,但是我之前完全沒有經驗,所以想要問問他,我們還有沒有需要準備的。”

厲蕭似笑非笑:“撒謊。”

“嗯?”慕卿歌一副茫然模樣:“什麼撒謊?”

“你才不是去問那些的,你是去問冷宮的事情去了吧?”

慕卿歌抬眸看向厲蕭,厲蕭倒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