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歌看見厲蕭眼中一閃而過的鋒芒,神思微動。

她雖活了兩世,但這兩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深宅後院中度過的。

不管是眼界還是謀略,都比厲蕭差太遠了。

“在想什麼呢?”厲蕭用手肘輕輕碰了碰她:“怎麼不吃東西?奔波了一晚上了,不餓?”

慕卿歌回過神:“我只是在想,王爺娶了我,是委屈王爺了。”

“若王爺娶一個出身更好,又或者出身不那麼好,但是眼界開闊的女子,興許對王爺幫扶更大一些。”

厲蕭不以為意:“我並不這麼覺得,若非是那場意外遇見了你,若非遇見的人正好是你,興許我壓根就不會成親,更不存在幫助不幫助的了。”

“正因為你出生不算高,在慕家又不受寵這件事情人盡皆知,才更能夠掩飾我的野心。”

“況且,我應該找不到比你更合適的戲搭子了。”

慕卿歌失笑:“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

“是啊,這世間,有幾個人不是在唱戲呢?唱戲嘛,有一個合拍的戲搭子太重要了。”

“最重要的是,不管這出戏怎麼唱,你只需要記住一件事情即可,我斷然不會做不利於你對不起你的事情。也不會將你置於危險之中……”

慕卿歌嘆了口氣,算了算了。

事已至此,她如今已經與厲蕭成親。

她的生死存亡榮華與否,如今都已經綁在這個人身上了。

且她也因此,已經徹徹底底地捲入了這一場皇權爭鬥之中了,再無抽身的可能。

厲蕭為何要隱瞞她要騙她,厲蕭究竟想要做什麼怎麼做……

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別無選擇,只能夠牢牢地跟緊厲蕭的步伐了。

她也的確是相信的,厲蕭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情,也不會將她置於危險之中。

配不配得上這種事情,也無絕對。

她以前不曾經歷過這些,所以不懂。但她可以看可以學,她覺得,她雖然不算頂頂聰明的人,但學起東西來,還算比較快的。

幾人吃了一些東西,休息了片刻,就又上了路,一路緊趕慢趕,倒是果真在第二天半夜裡趕到了皇城。

稍作休整,厲蕭與蕭月說了會兒話,將身上的假的傷又調整了一下,重新畫了一些新傷,兩人就又被送回了牢房。

皇帝還呆在此前那牢房中,頭髮披散著,精神萎靡。

聽見動靜,看見被押送進來的慕卿歌與厲蕭二人,皇帝猛地站起了身來,扶住了牢房的鐵欄杆,目光定定地看著慕卿歌與厲蕭被送進牢房,眼神焦灼。

兩人被扔進牢房中,慕卿歌就開始裝瘋賣傻,在牢房中轉來轉去,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厲蕭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神空洞。

皇帝看了慕卿歌一眼,復又往外面看了一眼,見那些侍衛離開,他才著急忙慌問著厲蕭:“你們之前被帶去哪兒了?”

“幾日前,我受刑被送回來,就發現牢房裡面沒有了人。我……”

皇帝咬了咬牙:“我還以為你們想法子逃了,還在高興呢,結果你們怎麼又被送回來了?”

“逃?”厲蕭這才轉過頭來,看向皇帝的瞬間,嗤得笑了一聲:“蕭青臨是什麼人啊?我被他放在手裡教導了那麼多年,最瞭解我的人,就是他了。”

“他費盡心思,不惜提前暴露自己的謀反意圖,直接用自己佈置在城中用來謀反的人來抓住了我,將我關了起來,你覺得,他會不知道我想要逃?”

“你以為,他會輕易讓我逃?”

“他弄瘋了我的王妃,將你放在我身邊,是為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