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塵間成親之前,新娘與新郎是不能見面的,這樣不吉利,預示著兩人不能共白首。

不過第一次見面就要同人成親的事情,我這也算是頭一次經歷,說起來心裡好似打鼓一般,根本來不及去思考細節,但我並不願如此,誰知道我即將要嫁的人究竟怎樣?

我覺得,人應當具有反抗精神。

於是我支走身邊關切著我的小姑娘,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我決定試一試悄悄出門查探,或許能夠暗中探尋到一些線索。

我強忍著足底的劇痛,扶著床榻緩慢的站起身子,鑽心的疼痛襲來,不過一霎,我的額頭便冒出了汗珠。

我在心底暗暗想道:若我是一隻鮫人,必不會為了他人斷去魚尾,化為人形。

這踏在地上的每一步,簡直就是酷刑!

而這樣難以忍受的劇痛,要持續整整四十九天!

我咬牙切齒地忍著,哆哆嗦嗦來到房間的窗戶邊,剛好身旁有一把太師椅,我趕忙坐下來,抬起雙腳,疼痛感消失,我稍稍鬆了一口氣,轉身抬手將窗戶推開一條縫隙。

我從推開的窗戶縫隙看出去,知道此處是一個分外幽靜的院落,景觀錯落有致,外面有很多僕從,忙著將紅綢、囍字、大紅色的裝飾品佈置在各處,一派喜慶熱鬧的樣子。

我現在所處的環境,似乎做不到偷偷溜出去。

就在我絞盡腦汁想辦法之際,一群服飾稍好些的僕從自院門處魚貫而入,為首的是一個約莫五十歲,上了年紀的婆婆,身後丫鬟小廝跟了七八人,手中端著各式各樣的木盒與擺件。

見他們徑直向我走來,我趕忙擺正自己的儀態,見他們進門後,點頭示意,因著腳上的疼痛,我的屁股實在不敢離開太師椅半分。

他們似乎並不介意。

為首的婆婆率先開了口,道:“月夫人,我是老夫人房裡的佩蘭嬤嬤,老夫人說,您沒有父母親朋前來送親,所以命我為您置辦了一些嫁妝。”

說著,佩蘭嬤嬤身後的一眾丫鬟小廝一一上前,將手中的東西,按照佩蘭嬤嬤說到的順序,放置在我的身旁。

我一一看過去,不僅有金銀細軟、珍寶玉器各類值錢的東西,還有一疊房屋田產的地契,及數十人的賣身契。

“這些……”我有些不知所措,想要伸手去摸,又怕人笑話沒有見過世面,只能謹慎問道:“這些都是給我的?”

佩蘭嬤嬤笑著點點頭,揮手讓丫鬟小廝全部退下,自己則走到我的身邊,拉起我的手,誠懇道:“老夫人說,您肯為了公子承受斷尾之痛,我們便不能虧待了您。”

聽起來,這個老夫人倒是個極好說話的人,或許……

我趕忙請求道:“既然老夫人如此愛惜我,我可以去向老夫人當面道謝嗎?”

佩蘭嬤嬤卻是笑著搖頭,拒絕道:“老夫人早年就在晚香堂清修了,不出門,也不見任何人了。”

我輕輕嘆息,原來還是見不到關鍵人物。

佩蘭嬤嬤見我如此,只當我是沮喪,便出言寬慰,道:“待明日您與公子成了親,後日一早便能去晚香堂向老夫人請安,到那時一併表達謝意是一樣的。”

還是得等到成親之後……

看來這親我是非成不可了!

但是細細想來,這具身體很明顯並不是我的,所以倒也不用擔心自己會受到什麼樣的傷害。

如今的情況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接下來,我聽從安排,在一天當中,被人教授了拜堂的禮節,又試了幾次婚服與妝容,等能夠停下來的時候,已經累得不像樣子。

深夜我躺在床榻之上,身體累到極致,卻毫無睏意。

我正考慮著明日成親之後,要怎麼再去查探這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