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前,想要拍拍戴尚書的右肩膀,但發現他的右肩膀空空蕩蕩,於是調轉方向拍了拍他的左肩。

“戴尚書,危機已除,不必擔心了。”

戴同化臉上露出荒謬的神情,低聲道:“那可是鎮玄……當真死了?”

原諒戴尚書不得不確認一下,畢竟他是真正和典吏交過手的,知道那是一個怎樣可怕的人物。

說好聽點是逃走了,說難聽點,或許就是目的達成,瀟灑離去。

“真死了。”王守庸輕聲道。

“如何死的?”

“我殺的。”

“你殺的?”

“嗯。”

“你殺的?”

“是的。”

“你殺的!”

聞言,王守庸皺起了眉頭,道:“戴尚書,話說多了就煩了。”

戴同化的臉色僵硬,心底湧現出的極大荒謬致使他此刻做不出任何反應來面對這個近乎聞所未聞的事實。

化氣斬了鎮玄,開什麼玩笑?!

他很想扯出一個笑容來表達自己的不屑,但轉頭看向周遭的人,卻看到了他們沉默不語的姿態。

甚至還有許多人,對著王守庸的背影,流露出了許多諸如敬仰,狂熱的神情。

這樣的神情,他曾見過的。

各大鎮魔將手底下對他們的頂頭上司,都是這樣的狂熱信仰。

在奈何淵與天啟皇朝交界處,便是有許多超乎常人理解的奇蹟發生——這樣的奇蹟發生多了,便很容易形成這般狂熱。

於是戴同化僵硬地扭過了頭,盯著王守庸認真得不能再認真的表情,終於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

“典吏真是你……”

“戴尚書,你還要問嗎?”說著,王守庸舉起了沙包大般的拳頭。

戴同化連忙閉上了嘴巴。

……

半晌後,戴同化才終於消化掉了這個匪夷所思的訊息。

儘管沒有一個人有餘力和他解釋些什麼,但他也不得不接受這件事情。

在接下來的時間中,傷員也漸漸得到救治,一些重傷的校尉,也終於從鬼門關前逃脫了一條性命。

稍微整頓過後,眾人便開始重新面對起了一個全新的問題。

“我們該怎麼出去?”

眾人看著被層層鎖鏈困住的秘境入口大門,紛紛陷入了沉思。

有些人看向皇朝巡使軒轅煜,卻見到他也同樣沉默不語,顯然沒有任何辦法。

於是許多人開始變得惴惴不安,心中冒出無端的猜測來——會不會永遠出不去了。

但沒有人將這句壞軍心的話說出來——因為他們一同都經歷過了最絕望的處境,面對如今同樣糟糕的處境,反而變得容易接受。

軒轅煜調息片刻,望著這道石門,眼中金芒一閃,天穹之上彷彿又出現了一雙冷漠的眼睛,淡淡地向著石門望去。

轟!

門上響起了一道洪鐘大呂的聲音。

就像有人在轟然撞擊門板。

然而令所有人失望的是,門上連一絲一毫的白痕都沒留下,尤其是上面的鎖鏈,更是如同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般巋然不動。

見狀,有人悄悄地望著王守庸的背影,似乎在希冀著某些奇蹟的再度發生。

然而令他們失望的是,王守庸似乎也放棄了,盤坐在地上一動不動,閉目調息,面朝太陽落下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