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麗琬不免越發難為情,一時無語。

謝逸道:“這事啊,就是陛下做的不地道。冊封詔書終究沒下,你始終是自由身,按理該嫁娶隨意。

卻因為他莫名其妙的面子,憑白蹉跎歲月。耗費青春,耽誤終身幸福,實在不地道。”

鄭麗琬張大了嘴巴,她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說。敢於直斥皇帝的不是,敢於為她打抱不平。

他很勇敢,大膽!

這一點毋庸置疑。鄭麗琬相信,今晚此等情形下,除了他又有幾個男子敢背起自己?

想必那些平日裡趾高氣揚說大話的貴公子們,寧願派人清路,用轎子來抬,也不願意靠近自己咫尺。

但是他敢這麼做!

除了膽子大,是否還有旁的緣故呢?鄭麗琬心中不由泛起個小問號。

“鄭娘子,能問你個私人問題嗎?”

“嗯!”鄭麗琬想都沒想,下意識便答允了。

“你想進宮嗎?”

“這…”鄭麗琬沒想到謝逸會這麼問,沉吟片刻道:“當年麗琬尚年幼,承蒙帝后垂青,焉能拒絕?

深宮高牆之內,哪有這般自由?恐怕此生也不會有機會看到這般璀璨燈火,豈非遺憾?”

謝逸輕聲道:“呵呵,娘子果然不同於尋常女子,對宮牆內的尊貴奢華全不在乎嗎?”

“仔細想想,入宮或奢求入宮的多是世家女子,他們不見得真心喜歡,卻需揹負父兄期望和家族責任,想想也可憐。家父亡故,兄弟族人亦遠在他鄉,倒是沒有這些顧慮。”

鄭麗琬悠悠嘆道:“其實對於尋常女子而言,最大的期望不過是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可惜造化弄人……”

“沒什麼可惜的。”謝逸輕聲道:“既然娘子並不期盼入宮,便不必有那麼多顧慮,大膽些追求自己的幸福便是。”

呃……

鄭麗琬心中一顫,她何嘗不想覓得良人,奈何被那道無形的威嚴所禁錮;然而縱然自己敢於衝破束縛,長安城裡,又有哪個男子敢接受?

他嗎?他好像已經這麼做了!

那他剛才說這句話的意思……自己是不是想多了?鄭麗琬的心緒陡然間有些複雜,內心深處湖水中的波瀾越發澎湃。

也許都有了心事,兩人驟然默契地沉默不語,就這麼一路走著。

回到原來的地方,杜惜君她們已經不見蹤影,有王永安跟在身邊,謝逸倒不擔心。

如果王永安夠聰明,現在應該是回家了,否則這樣混亂的長安街頭,人找人累死也找不到。

因為腳傷和阿碧的緣故,鄭麗琬不得不先去謝家,就這樣被謝逸揹著去謝家。

她有些擔心,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明日長安城裡會有怎樣的傳言?

但事已至此,謝逸本人又滿不在乎的樣子,她便也沒有多想,心中還泛起些許感動來。

……

果然,王永安還算聰明!

回到淮陽縣伯府,杜惜君和阿碧等人正站在大門口,焦急地等待著。

看到謝逸揹著鄭麗琬回來,杜惜君心頭一動,身後的阿碧臉上浮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表情,隨後衝上前焦急關切道:“娘子,你怎麼了?”

“只是扭了腳。”鄭麗琬微有不捨地從謝逸背上下來,踮著腳輕聲回答。

“要緊嗎?”

謝逸道:“應該問題不大,先進入,我瞧瞧。”

“啊?好!”阿碧先是一愣,旋即連忙點頭答允,謝神醫的名頭她還是有所耳聞的,當即拉著尚在遲疑的鄭麗琬入內。

進屋之後,鄭麗琬有些難為情,但在謝逸的堅持下,終於還是猶猶豫豫地主動褪去鞋襪。

謝逸低頭瞧著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