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畫是,是想多謝寧表哥當日在紫霞山中幫之畫拾了手帕,那日表哥匆匆而走,之畫來不及說感謝。”

她當時漲紅了臉,低聲說了一句“多謝”卻見當時的寧世子已經走掉了,因此這句感謝說來不及說,也是屬實。

“喔,”寧幕畫自然記不得什麼紫霞山中拾了手帕的事兒了,就算有,也該是他的小廝拾了帕子還給人家,而不是他,“表妹不必如此多禮,咱們本就是一家親人。”

遊廊南北通暢,寧幕畫側身站著,眼一瞥,見看見後面那六娘子也到遊廊前了。

與姑娘家單獨在廊中相談,就算是表兄妹亦不能談久了,寧慕畫打算告辭,正邁開步子,又聽得宋之畫喚了一聲:“寧表哥等等。”

塞北民風豪放,寧慕畫人如其名,風采如畫,乃是塞北那些姑娘心目中的正正情郎,這般被人“偶遇”“道謝”不知示愛過多少次。

若此刻還看不出來宋之畫的心思,他這麼多年的外頭也真是白走了。

“寧表哥,我昨日聽姨母有幾聲咳嗽,許是在山中受了些風寒,我之前隨母親下江南,聽人說用雞蛋拌白糖經蒸煮後服用,效果很好……”

寧慕畫站在遊廊下頭,聽著宋之畫的斷斷續語,目光瞥向遊廊上頭的茂竹後頭。

他看見季府六娘子一身櫻色衣裳落座在竹後的石凳上,又看見她手肘拄著下巴看著前頭的竹子,似乎還在豎著手指在數那竹子有幾節,一點也沒有打算來這裡“抓姦”的意思。

寧幕畫的目光又瞥向裡自己不遠處的遊廊最下游,看見一片緋紅衣角露了出來,那緋衣人倒是蠢蠢欲動,正是要數好時辰,跳出來!

這季府中的姑娘,可是真有趣了。

“寧表哥可讓姨母照此方法試上一試,這方法總比吃藥好,古人云,是藥三分毒……”

宋之畫站在這邊講,那邊一聲輕笑,果然算好時辰,出來一個人:“宋姐姐,我近日覺得自己有些頭昏,可不知道宋姐姐有沒有聽到一些偏方兒,讓我也試試?”

宋之畫正鼓足了勇氣在心上人面前展示自己,突然聽得這道聲音,簡直嚇了一跳,再見看季五笑盈盈的看著自己,眼中全都是嘲笑之意,臉色通紅:“五妹妹,我我不懂醫理的,我只是聽過此方法,讓姨母試上一試……”

五姑娘款步走來,在寧世子面前福了福,行了一禮。

寧世子看著兩個小娘子的耍心機,笑了笑,拿自己尋樂子的事兒,可真不是讓人快活歡喜不起來:“兩位表妹有話只管直說便是,再則,這府中小廝丫鬟也多得是,何必這樣要彎彎繞繞巧遇在下,又來個人贓並獲呢?有意思麼?”拱手一禮,“在下還有事,恕不奉陪兩位表妹耍大戲了。”

寧慕畫抬步離去,最後一眼,瞥過那邊坐在茂竹後頭的季六,卻見她拄著手肘,頭要垂不垂,似乎快要睡著了!

“寧表哥,我只是……”

寒冷的聲音迴盪在春風裡,讓五姑娘與宋之畫兩個小娘子全都慘白了一張臉。

寧世子那個“巧遇”咬得特別重,似乎就在說她是那麼的不要臉兒,做出這等不知禮數之事!

表姑娘用帕子捂上臉,肝腸寸斷的哭起來:“五妹妹,你這是要逼死我麼?!”說著,腳一跺,跑了。

五姑娘雖當場揭穿了表姑娘心思,但被寧世子冷冷的“人贓並獲”的一說,也掛不住了臉色,見宋之畫一跑,哼了一口:“連姨母都叫出口了,你也還想要臉兒?!”

一甩帕子也離開了。

茂竹後頭紅巧見那一群人都走光了,連忙輕搖季雲流一下:“姑娘,姑娘,醒醒……”

季雲流睜開眼,問了一聲:“她們走了?”

“走了,都走了。”說著,紅巧扶起季雲流,“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