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牆她將我輕輕一攜,我們倆就已經上去了。夜深了,四處靜得嚇人。這裡又空又大,總是這樣的安靜。

我們像兩隻小老鼠,悄悄溜進去。四處都是漆黑一片,只有很遠處有幾點飄搖的燈火。地上鋪了很厚的地氈,踩上去綿軟無聲,我摸索著打床,我那舒服的床啊……想著它我不由得就打了個呵欠:“真困啊……”

阿渡忽然跳起來,她一跳我也嚇了一跳。這時候四周突然大放光明,有人點燃了燈燭,還有一堆人持著燈籠湧進來,當先正是永娘。隔著老遠她就眼淚汪汪撲地跪下去:“太子妃,請賜奴婢死罪。”

我頂討厭人跪,我頂討厭永娘,我頂討厭人叫我太子妃,我頂討厭動不動死罪活罪。

“哎呀,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嘛。”

每次我回來永娘都要來這麼一套,她不膩我都膩了。果然永娘馬上就收了眼淚,立時命宮娥上前來替我梳洗,把我那身男裝不由分說脫了去,給我換上我最不喜歡的衣服,穿著裡三層外三層,一層一層又一喜憂參半,好像一塊千層糕,剝了半晌還見不著花生。

永娘對我說:“明日是趙良娣的生辰,太子妃莫要忘了,總要稍假辭色才好。”

我困得東倒西歪,那些宮娥還在替我洗臉,我襟前圍著大手巾,後頭的頭髮披散開來,被她們細心地用牙梳梳著,梳得我更加昏昏欲睡。我覺得自己像個人偶,任憑她們擺佈,永娘對我嘮嘮叨說了很多話,我一句也沒聽進去,因為我終於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十分香甜,吃得飽,又被人追了大半夜,跑來跑去太辛苦了。我睡得正香的時候,突然聽到“砰”一聲巨響,我眼睛一睜就醒了,才發現天已經大亮,原來這一覺竟睡到了日上三竿。我看到李承鄞正怒氣衝衝地走進來,永娘帶著宮娥驚慌失措地跪下來迎接他。

我披頭散髮臉也沒洗衣,可是隻得從床上爬起來,倒不是害怕李承鄞,而是如果躺在床上跟他吵架,那也太吃虧,太沒氣勢了。

他顯然是來興師問罪的,冷冷地瞧著我:“你還睡得著?”

我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然後才說:“我有什麼睡不著的?”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般惡毒?”他皺著眉毛瞧著我,那目光就像兩枝冷箭,硬生生像是要在我身上鑽出兩個窟窿似的,“你別裝腔作勢了!”

這不是他慣常和我吵架的套路,我覺得莫名其妙:“怎麼了?”

“怎麼了?”他咬牙切齒地對我說,“趙良娣吃了你送去的壽麵,上吐下瀉,你怎麼用心如此之毒?”

我朝他大大地翻了一個白眼:“我沒送壽麵給誰,誰吃了拉肚子也不關我的事!”

“敢做不敢認?”他語氣輕蔑,“原來西涼的女子,都是這般沒皮沒臉!”

我大怒,李承鄞跟我吵了三年,最知道怎麼樣激怒我,我跳起來:“西涼的女子才不會敢做不敢認,我沒做過的事情我為什麼要認?我們西涼的女子從來行事爽快,漫說一個趙良娣,我若是要害誰,只會拿了刀子去跟她拼命,才不會做這種背後下毒的宵小!倒是你,不問青紅皂白就來冤枉人,你算什麼堂堂上京的男人?”

李承鄞氣得說:“你別以為我不敢廢了你!便拼了這儲位不要,我也再容不下你這蛇蠍!”

我嘎嘣扔出四個個字:“悉聽尊便。”

李承鄞氣得拂袖而去,我氣得也睡不著了,而且胃也疼起來,阿渡替我揉著。永娘還跪在那裡,她顯然被嚇到了,全身抖得像篩糠一樣。我說:“由他去吧,他每年都揚言要廢了我,今年還沒說過呢。”

永娘又淚眼汪汪了:“太子妃恕罪……那壽麵是奴婢遣人送去的……”

我大吃一驚,永娘道:“可奴婢真沒有在裡頭做什麼手腳,奴婢就是想,今日是趙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