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抬手張開了一個禁制,禁制帶著眩目的白光迅速擴大,那些騰身躍到空中的惡鬼躲閃不及,撞上禁制的白光瞬間飛灰湮滅!

禁制還在繼續擴大,祭司繼續向前走去,禁制的擴大令周邊的樹木也在逐漸消解,開出了一條較為平坦的通往山下的道路。

透過禁制的光芒,可以看到外面數量驚人的惡鬼,勒金走在祭司的斜後方,忽地看到了前方的惡鬼之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在遠處大霧迷茫的地方,戟頌行走在群鬼之中,神情與周遭惡鬼無異。

指尖尖銳的鮮紅和眼底的猩紅透過重重黑霧,直接投射到他們二人眼中。

勒金看了看祭司,他都看到了,祭司不可能看不到。

可眼下惡鬼的數量太多,若是解除禁制,無異於將所有人都送進了惡鬼的口中;但是不解除禁制,禁制便會像殺掉其他惡鬼那般殺掉戟頌。

雖然戟頌還可能保留著不死之身的自我療愈之力,不會死去,但是被禁制生生消滅的痛苦,應當是常人無法忍受的。

禁制被解除,成群的惡鬼湧了上來,眾人呼吸一滯,勒金慌忙之際抓住祭司的手臂:“大祭司!你是在做什麼!你要知道她不會死!我們會!您還是把禁制……”

祭司的眉間逐漸泛起褶皺,一雙潭水般靜謐的眸子泛起一層波瀾。

勒金還在繼續不停地說著。

“白將軍那麼厲害!又是不死之身!她肯定會沒事的!目下還是我們這些人的性命要緊,大祭司你還是……”

一聲悶響。

祭司給了勒金一拳。

在場的人紛紛一怔。

“自何時起,輪到你來這裡指手畫腳了?”

祭司雙眸仿若寒星,冷冽的目光仿若實質化的冰刀,直直刺向勒金。

勒金頓感周身仿若被捲入凜冽的暴風雪之中,徹骨寒意洶湧席捲而來,瞬間浸透骨髓。

他雙腿仿若被抽去了筋骨,不受控制地一軟,“撲通” 一聲,徑直跪倒在祭司面前,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砸在地面濺起微小的水花。

一時間,四下裡靜謐無聲。

眾人皆屏氣斂息,仿若只要發出一絲聲響,便會打破這如薄冰般脆弱的平靜,招來滅頂之災。

祭司卻仿若未覺,他微微抬眼,目光仿若穿越重重迷霧,看向那徐徐逼近的一眾惡鬼。

剎那間,周遭原本瀰漫的霧氣迅速翻滾湧動,而後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速度急速凝結,須臾間化作無數條纖細如發、幾近透明的絲線,在微光中閃爍著幽微的寒光。

祭司見狀,不慌不忙地抬手,修長的手指在空中緩緩回握,仿若握住了操控生死的權杖。

幾乎同一時刻,那些即將靠近眾人的惡鬼仿若撞上了無形的銅牆鐵壁,先是身形一頓,緊接著發出淒厲的嘶吼,而後在眾人驚惶的目光中,轟然化作一片刺目的血霧。

血腥之氣迅速瀰漫開來,刺鼻難聞。

祭司恍若白瓷的頸間還殘留著戟頌的咬痕,陰風拂過他的衣袂,一雙幽藍色的清眸直直望向眾鬼之後的男子。

那是此處的眾鬼之王。

近日鬼王被一股異常強悍的靈氣所喚醒,所以差遣眾鬼前來捕捉這團靈氣。

看到禁制解除,鬼王笑了,隨即增加了鬼的數量。

成群的鬼從山下攢動而上,眾鬼踏山,引起地面隱隱的震動。戟頌雙目失神地看著上方的光亮,逐漸恢復了部分的意識,她停下腳步,其餘的鬼自身旁經過,她神情木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個鬼鎮之內,所有惡鬼的記憶都是相通的,戟頌已經成為了他們其中的一份子。

如潮的記憶湧入她的腦海,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