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些什麼才能讓他消消氣,只能同樣選擇沉默,在心底暗自祈禱,希望他的怒氣能早些消散。

-

戟頌和月騎著馬走在路上,身後跟著眾多的妖子士兵。

閔佩豳騎著馬走在一側,看著相隨無言的兩個人。

這小兩口之間發生了什麼他並不清楚,但是俗話說小別勝新婚,就是有什麼嫌隙,也不是不可彌合的。

在休憩的時候,尹東喊了幾個小兵離開,去前面探路,其中便包括代替月前來的傀儡。

戟頌身上傷口未愈,不便跟去。

而且她心裡也明白,現在自己還是少出現在他面前為好。

閔佩豳坐到戟頌旁邊,問道:“鬧彆扭了?”

“嗯。”戟頌點點頭,“也不知他怎樣才能消氣。”

“若是想要他消氣,那倒好辦。”

閔佩豳笑了,伏在戟頌耳邊說了些小話:“夫妻嘛,床頭打架床尾合……”

“他還在生氣,哪還有那種心思。”戟頌聽聞之後,有些不認同閔佩豳說的話。

要知道隨便對他上下其手,可是會被弦絲絕術勒斷手的。

“虧你裝了那麼長時間男人,一點都不瞭解男人。”閔佩豳託著下巴嘖嘴,“你若不信的話就試試,反正那是你的人,試試也沒什麼,大不了再找一個。”

戟頌陷入思索之中。

等到了一個岔路口,閔佩豳和尹東帶著軍隊朝著通往古崟的道路前進。

原本按慣例來說,戰事結束應當回去覆命,但是戟頌已經負傷,經不起多餘的車馬勞頓,如果到古崟的話還要半月的時間,若是從這裡直接回正雲的話,路程也就七八日。

於是經過幾人商議之後,決定讓戟頌和月直接回到正雲。

到了正雲之後已是深夜。

月下了馬車,打著燈籠正在馬車外等著。

夜風拂過他的衣襟,也拂動了燈籠裡的燭焰。

他一雙清湛的眸子望著徐徐下來的戟頌,伸手去扶她。

雖然現在戟頌已經能看到了,但月還是不自覺地會去伸手扶著戟頌,怕她摔倒。

戟頌抬眸望向月,心中滿是愧疚與不安,聲音不自覺地壓低,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已經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

戟頌大概還要換下繃帶什麼的。

月並未回應,只是靜靜地佇立在原地,那一雙幽藍色的眼眸仿若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平靜無波卻又暗藏著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緒,直直地凝視著她。

這副清冷淡漠的面容,自他毅然決然地放棄長河地的一切,選擇陪伴在戟頌身旁後,戟頌便鮮少再見。

再次看到這熟悉又陌生的神情,戟頌的心頭猛地一顫。

往昔的記憶如潮水般洶湧襲來。

她不禁暗自思忖,這不正是當年身為長河族大祭司時的他,所慣有的神情麼。

那時候,他總是這般清冷絕美,周身散發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場,彷彿世間萬物都難以靠近他分毫。

也難怪,那時的她,即便心中對他存有好感,卻也從未有過想要主動親近的衝動,光是這張令人望而卻步的臉,就足以讓任何心懷愛慕的女子,在瞬間被潑上一盆冷水,熱情瞬間消散。

戟頌心裡明白,他顯然還在生氣,可究竟是因為自己灌醉他後獨自跑去南荒,還是因為自己在意識迷離之際喊出了白曳的名字,她實在難以揣測。

或許,兩種原因兼而有之吧。

她的腦海中突然閃過閔佩豳給她出的那個餿主意。

雖然不曉得這法子到底能不能奏效,但如今這般情形,倒也值得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