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說啥瘋話呢?你作為城主哪能隨便亂跑,而且我哪會當城主啊?”

“我沒說瘋話,你早晚都要繼承這個城主,現在接手練練有何不可。況且我也沒有離開北境,也算不得亂跑。不必說了,我意已決,各位吃飯吧。”鄴元達大手一揮,這件事就被他敲定了下來。

於是幾日之後,雪眷鄴一行人又出發了,只不過這次的車隊之中,多了一個黯月巔峰的絕世高手,雪眷鄴的安全又有了一層保障。

隨著車隊慢慢離開臨冬城,距離鄴夫人的墓也是越來越近了。這一路上雪眷鄴除了看書,每天也在思考著去祭拜母親該說些什麼話。

對於他來說,母親是一個陌生的詞語,他的出生是以母親的死作為代價的,但這是他母親自己的意願,作為兒子的他也無力阻止母親用自己的命換孩子的命。可這些年因為缺少了母親,雪眷鄴總歸是少了一些庇護,雖說有爺爺和姐姐的照顧,但終歸不能代替母親的作用。此刻的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對母親有什麼樣的感情,是思念?是渴望?亦或是埋怨、憎恨?似乎沒有一種表達情感的詞語能概括雪眷鄴的感受,他渴望自己能在摔倒之後有母親溫柔的為他擦拭傷口,渴望在公學之中取得頭籌之後母親發自內心地讚賞,渴望能在自己犯錯之後,母親帶著微慍的輕聲苛責,他最渴望的就是能像自己看見的尋常人家一樣一家人團團圓圓的坐在飯桌旁吃一餐屬於家人的飯,但這些場景他只能藉由聖賢之書地幫助在夢中看見,夢醒時分只有眼淚沾溼的枕巾與無邊的空洞。只是現在的母親已經在這無邊雪境之中長眠了八年之久。

八年的時間,一個沒有母親的孩子已經長大了。現在他要去見上自己素未謀面的母親一面,跋山涉水,跨過了雲之國能吞噬海定強者的風雪。

但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為了向父親證明自己更多一點,還是想見母親一面的執念更多,雪眷鄴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他那顆因中毒而受損的心臟正在激烈地跳動,每一次跳動都讓他感覺到輕微的疼痛與溫暖,以往如死水一般的心境在此刻卻翻湧起了驚濤駭浪。

在雪眷鄴自己內心煎熬的幾日之後,鄴夫人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