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葉,連城金玉鏤空的繡鞋踏過厚厚的落紅,留下朵朵金蓮,一雙年輕的手臂將她抱上嫁車,在她的鼻尖留下淡淡的餘香。

連城嫁的是南陽侯,一個老的足可以做她祖父昏君,而迎親的卻是南陽護國朱渂的太子墨蛟。盛傳南陽侯荒淫無道,但國內卻奇珍無數,南陽之所以有今日的安定,都要依靠朱渂的兵力護國,所以南陽王視太子為己出,恩澤無數。

“小心!”

腳下一滑,連城撐不住滿身繁複的飾物,向墨蛟懷中倒去,拉扯間,喜蓋落地,墨蛟眼中便硬生生地撞入一張淚溼的嬌顏,心狠狠地痛了一下,莫名的,為了這個陌生的女子。

周圍一陣騷動,有人小聲嘀咕著:

“作孽啊!”

連城突然垂下眼瞼,片刻便換上一副漠然的表情。她彎下腰,撿起腳下的紅蓋,轉身走向車內,木無表情地為自己蓋上。

“太子,可以起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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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語傳來,墨蛟這才發現自己的失神,隔著紅嫁簾向車內望去,他開始懷疑那張淚顏是否真的存在過,在對上那張冷漠到絕望的面容時,一切仿偌自己的幻覺。

“出發!”

他跨上黑色的蛟馬,風似地移到隊伍的最前端,長長的號聲響起,浩蕩的迎親隊伍滿載著連城的悲傷向著南陽出發了。

雲桑帶著眾臣站在東隱的城門前目送著連城的離去,看著車後滾滾的黃沙,淚不覺地滑落。

“左相,難道只有連城的出嫁才能報東隱的仇恨嗎?”雲桑側身憂傷地看著身邊的老臣。

“但若想攻破西澤的城門,只有先渡赤水,而赤水之險天下皆知,唯有朱渂太子麾下的蛟馬戰騎方能渡過!但要南陽王出兵,唯一的條件便是連城,所以她不可不嫁啊!”

“可……這一切跟連城毫無關係啊,她這個樣子,讓我於心何忍……”

“公主,駙馬執意為候爺報仇,此等赤誠之心實乃國之大幸啊!”

“連惑……”雲桑轉身看著身邊空留的席位,心口澀澀地發痛,她不懂為何連惑會為了她,為了東隱去毀了連城的一生,畢竟連城是他的妹妹啊!他從小視若珍寶的妹妹啊!

此刻,連惑一身戎裝,孤獨地立在山崖邊,握著腰間的劍柄,目送著漸漸消失的紅色陣列,一襲黑色的金紋披肩在山風中獵獵作響。

劍柄上的手背暴出條條蚺狀的青筋,那伴著黃沙揚起的喜號聲,湮沒於空寂的山谷。

“連城……”

那一聲劃破天際大喊驚煞了天邊燦爛的橘紅,它們迅速地散去,空留下黯淡的天空……

黃昏下,連惑的背影獨自蒼涼蕭索,一頭黑髮散開了來,在風裡翻騰著,金色的瞳孔中只有風景緩緩地流動……

西澤和東隱的仇恨來源於對天都帝位的慾望之爭,南陽候爺好安逸,北里國那時正發生內亂,所以兩國並沒有明顯的參與到爭位之戰來。於是東隱和西澤各自都認為只要除掉對方,帝位便唾手可得。仁德四年,赤水邊有名的白熾之戰,死屍遍野,血流成河,東隱候也殉身於那一場曠世之戰中,臨死前將雲桑託付給連惑,並要其發誓,勢必踏平西澤大地。

如此兩年過去了,東隱和西澤都因那場戰役元氣大傷,但修身養息之際仍不忘與他國聯盟,由於北里和西澤的姻親關係,東隱不得不向南陽示好。

都說東隱有寶名連城,此女不僅絕色,且通文墨,曉天文,悉八卦,知音律;所以南陽萬金下聘,定要娶得連城,並承諾將護國朱渂的兵權交與連惑三年以助東隱一舉攻破西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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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連城的性格改了改,另外,兄妹兩人的感情索性搬上臺面,猜來猜去地不爽!

朱渂太子 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