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些會動的樹……那些自來的風……我……”

“那加!”連城輕聲制止住他的話,看著他墨黑的雙眸如雨後的石板般沉鬱而潮溼起來。

“我走了!”連城堅定地點了點頭,回身小步離去,留下那加頹然地坐回臥榻上,兩眼空洞地鎖住她離去的方向。

“噠噠”急促的馬蹄聲穿過整個校場,廣場上呼喝計程車兵猛地散了開來,安靜地注視著一身藍衣的騎手,墨蛟騎著馬瘋了一般地向著黑將衝去,臨到面前一勒韁繩,馬蹄高高揚了起來,黑將眼皮都沒抬一下,冷冷地注視者這個冒然闖入者。

“她進去了?”

黑將不言,微微點頭。

“不是說晚上嗎?怎麼這麼早?”墨蛟氣極敗壞地問道,他昨日宿醉誤了上朝的時間,其實上不上朝根本無關緊要,以那加的身體根本不可能日日早朝,大臣們只是跟著老規矩來議事廳坐一坐就作鳥獸散罷了。但今天不同,墨蛟一直等著那加的反應,昨夜見連城入朝陽,墨蛟的心似乎被狠狠割了一刀,不過他事後安慰自己,說那樣也好,如果那加有意保護連城,也許她不必受那樣的痛苦。墨蛟這兩天一直在患得患失,他從沒像今天這般看輕自己,他也不會預料自己就真的這樣狠心,但也許那一刀能彌補自己對連城的怨氣,他總認為是她欠他的,墨騎數萬的生命難道抵這一刀還不夠嗎?

“有區別嗎?”黑將反問,側過身向著校場揚一揚手,士兵們照舊打鬥起來。

墨蛟看著黑將冷然的臉,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他上前一步揪住黑將的前襟,顫聲問道:“是不是……出事了……”

後三個字發音很輕,連他自己都感覺道身體在抖,內心的恐懼敢越擴越大,像是做了惡夢般幾欲掙扎起來。黑將皺著眉將他推開,明顯不悅地說道:

“她昨日飲毒威脅星長老,說要以血換地宮的進入權。”

“什麼?”墨蛟不置信地瞪大雙眼,地宮是天都的聖地,哪能說進就進。

“長老答應了?”

“算是答應了!”黑將冷哼一聲;“他哪有權力讓她進,他將她送到那加身邊,讓她自己想辦法,不過地宮的位置連那加自己都不知道,如何進?”

“他們騙她?”墨蛟的臉刷地白了起來。黑將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

“何止是騙,你想想,星長老會讓一個威脅過他的人存在嗎?”

墨蛟聽到這裡臉色由白轉青,道:“你的意思……他們……”

黑將點點頭,拿起身旁的弓箭,拉弓上弦,就聽“嗖”地一聲,鐵箭穿牆而過。不一會兒一個士兵拿著一根烏黑的箭屁顛顛地跑來,獻寶似的嚷嚷:“將軍,釘在樹上了,小的好不容易才拔出來!”

黑將沉著臉接過,低首撫摸著鋥亮的箭頭,喃喃道:“墨蛟,她死定了!”

刀戢摩擦出耀眼的火花,墨蛟帶著血絲的眼死瞪住眼前計程車兵,忿忿地想推開交叉在眼前的兵刃。

“滾開!”

“帝閣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士兵的話語同手中的兵刃一樣的冷,墨蛟的心墜入谷底,黑將是對的,他早就該告訴他,而不是等到連城入了帝閣以後。

“你怎麼不早說!”墨蛟猶記得自己憤怒地向他吼叫。

“我想說的,可你昨晚在哪?”黑將的話像一根鋒利的釘子深深地戳進墨蛟的心裡,那一刻渾身彷彿被雨水淋透了般的冰涼。

“讓我進去,不然讓裡面的人出來,我有話要問他們!”墨蛟的理智幾乎全然消失,鐵鉗般的手,用虎口緊緊套出腰間的劍鞘。士兵們卻依然目無表情地立著,帝閣旁兩排高大的衛士們一個個神情嚴峻,警惕地望著墨蛟。

“將軍,我們按命令列事!”冷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