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笑容,是胸口傳來的一陣銳痛讓他回過神來,蘇曼的指甲幾乎摳破了他的面板,何小軍這才悻悻地說:“沒有人比得過你。”

蘇曼好久沒有作聲,狹長的鳳目微微眯起,若有所思,何小軍以為自己觸怒了她,正要解釋,突然聽到蘇曼自言自語般地說:“我現在的男朋友,他很帥,溫柔,成熟,紳士,大方,他很愛我,尊重我的想法,他……是我一直以來希望找到的男人……”

“可是……”何小軍的心中一陣酸楚,他想問蘇曼,既然他這麼好,為什麼你現在會背叛他。

“可是,我還是忘不了你,何小軍。”蘇曼順著何小軍的話說了下去,然後將臉埋進枕頭裡,發出難耐的哽咽:“這麼多年了,我忘不了你,忘不了你,這可怎麼辦……”

何小軍沉默了。

如果一段愛情的完美,需要放棄另一段完美,需要更多人的犧牲和成全,那麼這樣的愛情,是不是本身就是殘缺的。張愛玲說,成年人的愛情,原本都是千瘡百孔的。而張亦說過,一個女人,太四平八穩,端正得過分,始終是不可愛的。

就像二十三歲的林開顏。

林開顏這學期帶的是高三的畢業班,每天要陪同學生上晚自習,假日也要給落後的學生做額外的輔導,偶爾父母催問,她才敷衍說等到高考結束再著手張羅婚事,總之是板上釘釘的事,不用急。

一轉眼,高考就結束了,放榜後,有學生家長拿著成績單來學校,找林開顏商量給孩子報考哪所學校,正經事兒聊得差不多了,學生的母親才小心地拉著林開顏的手:“小林老師啊,這一年真是辛苦你了。”

“應該的,應該的。”林開顏一臉誠懇的笑容:“您千萬別客氣,這都是我的工作。”

“那你和男朋友也快結婚了吧?”不知怎麼的,問這個話的時候,學生的媽媽顯得很不自然:“之前上晚課放學的時候,我見他來接過你,小夥子長得真是一表人才,林老師真是好福氣。”

“快了快了。”林開顏笑著應和道。

“這一年,為了帶畢業班,你也夠辛苦的。年輕人,心氣兒都浮躁,男人可得栓緊點兒,婚姻大事拖不得,趕緊辦才是。那麼俊的人,可別讓外面的人給惦記上。”那位媽媽似乎話裡有話,可林開顏當時卻並沒往心裡去。

等到下班回家的路上,才又想起,不禁又好氣又好笑,中年婦女是最熱衷家裡長短的,誰家的分分合合都和她們有關,分明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唯恐天下不亂,還非要打著一幅‘都是為了你好’的博愛大旗子,想想都寒磣。

晚上等何小軍回來,林開顏便和他說起這件事兒,說到最後,半開玩笑半撒嬌地說:“軍軍哥哥,你老實交待,有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喲!”

而何小軍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看得林開顏心裡不自覺‘咚’的一聲,何小軍收起視線,扭頭繼續看著電腦,沒再說什麼。

林開顏的心裡突然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她木然地看著何小軍的後腦勺,本來再熟悉不過的人,看久了,卻突然覺得陌生了。

夜深了,何小軍睡了,床頭桌上,他的手機不時閃爍一下,林開顏睡意全無,注意力漸漸被他手機的光吸引過去。

四年來,她從未做過檢視男友手機這樣的事情,因為她太滿足於現狀,未曾有過危機感。不知在想什麼,林開顏突然深使鬼差地摸過了何小軍的手機……

五月的傍晚,空氣裡浮動著植物的氣息,溫度略高,蘇曼家的居民小區內一片安靜,垃圾箱旁有野貓在覓食,風陣陣捲過小徑兩旁的樹葉,沙沙作響。

何小軍將蘇曼送到樓下,蘇曼扭頭要上樓,手卻被他拉住,她只得又轉身,與他依依惜別、纏綿悱惻。

“真希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