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箐的臥室。

日近中午時,譚彩玲才再次睡醒。這次清醒還全由於趙箐的吵鬧,性急難耐的趙箐飢餓不堪,聖馬可廣場的喧鬧又讓她心癢難止,她幾次鬧到譚彩玲睡房前,都被羅亦安用酒店的冰激凌、小吃、甜點打發走了。最後,忍無可忍地終於衝破了羅亦安的攔阻。掀開譚彩玲地被子,喚醒了懶洋洋賴床的譚彩玲。

“中午了,我餓了!”趙箐大喊大叫:“天哪,你真奢侈,來到這麼美麗的地方、住進這麼昂貴的酒店、外面又是那麼熱鬧。你竟然把這時間用來睡懶覺,浪費,太浪費了,浪費可恥呀——可恥!”趙箐吼到最後,聲嚴色厲。

譚彩玲橫了趙箐一眼,她很明白趙箐說了那麼多的話,最後兩個字才是她最想說地。現在的趙箐已被嫉妒燒紅了雙眼,竟不再懼怕她,敢衝她吼。這讓她很不爽。

不過,譚彩玲一向精明,眼見羅亦安對趙箐處處縱容,身處異國他鄉,又是新婚蜜月,她也不願多惹是非。反正自己已得償所願,對這個沒得到糖果的小姑娘表現點容忍,給愛郎留下寬容的印象,只片刻間。譚彩玲已權衡完利弊,選擇了對自己最有利的方案。

“小箐呀,生活是這麼美好,我們正該好好享受每一分每一秒,何必把自己搞得像匆匆過客。總是走馬觀花,霧裡看月”,譚彩玲伸了個懶腰,發出一陣幸福的呻吟,慢悠悠地對趙箐說。

“呀,好漂亮的面具”,譚彩玲起身時。趙箐正目光亂轉,在屋內尋找著兩人昨夜的“犯罪”證據,隨著譚彩玲拿起外衣,衣下壓著的狂歡節面具映入趙箐眼簾,表情詭異、妖豔怪誕而又精緻無比地手繪面具頓時引發了趙箐的喜愛之心。

“好美喲”,趙箐發出一聲驚歎。

面具外上了一層白漆。純純的白,一點血色都沒有。嘴唇部分開了個小口,微微翹起的唇像一個期待接吻的女孩,可愛地嘟起,等待垂顧。但嘴唇的顏色卻不是紅色,反而用金箔鑲嵌,華麗中透著詭異。

面具的眼睛部位用誇張的顏色畫著蝴蝶形的圖案!仔細觀察,會發現這些顏色不完全由顏料構成,其中大部分是由金箔、銀箔、錦雞彩羽、布料、玻璃甚至寶石等等製成。面具地頭頂部位,是金絲編成的髮網,點綴裝飾著碎鑽。面具的下頜部位是一片綴滿金屬片的天鵝絨。整個面具充滿著誇張、華麗和妖豔怪誕的戲劇化美,一帶上臉,所有地面部特徵均遮掩在面具底下,令人不禁感到完美隱藏的快樂與大膽。

趙箐發現面具時,譚彩玲驚愕的瞥了一眼羅亦安,隨即又盯著放面具的地方愣神了一下,似乎在詫異著面具怎麼跑到她衣服底下。羅亦安立刻讀懂了譚彩玲的表情,她那次醒來的時候,一定曾經尋找過這個美的近乎妖地面具,卻遍尋不著。

發現新玩具的趙箐顧不上再與譚彩玲吵,她小心翼翼的套上面具,仔細的整理著面具上的配飾,跳到鏡子前,左轉轉,右轉轉,欣賞著那種妖豔的美。試探地問:“譚姐,我好喜歡喲,送給我怎麼樣?”

“不好吧。”譚彩玲穿好衣服,走到鏡前,幫趙箐整理著面具上地配飾,說:“這是小羅的朋友送給他的結婚禮物,怎好轉送人呢?”

趙箐用夢一般的語氣,邊欣賞這面具邊說:“啊,戴上這面具做愛,一定很瘋狂、很熱烈……那會是一種怎樣的暢美呢?”

人在面具的遮蔽和掩飾下,心靈是怎樣的狂放?

也許是將臉全部隱藏起來,趙箐這句話充滿著變妝後的大膽和暴露,饒是譚彩玲皮厚,也不禁為這話臉頰發燒。但趙箐猶不甘休,她輕拂著面具上的空白部位,那白色的皮革柔嫩如孩童的肌膚:“啊,面具上的寶石在夜色下一閃一閃的,像是行星在眨眼,運動起來像是跳躍的螢火蟲……”

趙箐捂住了面具的臉頰,沒有繼續說下去。羅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