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的行程,因為風華紡織裝置廠的慘案,只能臨時改變。

當天夜裡,就登船返回滬城。

原本他是準備前往一趟隴南的。

除了他自己想去看看,驗收一下這筆投資的階段性成果。

楊子惠也專門給他來電報,讓他前往一趟。

說已經籌劃了一個宏大的作戰計劃,趕在年前一舉結束隴南的戰事。

趁著年節部隊稍事休整,過了十五就正式向西北腹地開進。

在春暖花開之前,拿下金州城。

更具體的沒在電報裡說,總之是讓林易很感興趣的。

只是現在他必須回滬城。

既然斷定東瀛人是故意的,那這件事兒肯定不可能按正常流程,讓兇手伏法。

中間會出什麼變故,目前林易只有幾個猜測,具體也說不準。

但有一點很肯定。

兇手,必須伏法。

這不僅僅是對死難者的交待,更關乎著人心士氣。

完全可以想見,現在所有人都在等著這件事兒,會以怎樣的方式畫下句號。

兇手伏法,那沒什麼說的。

要考慮的,無非就是後續該怎麼報復。

而如果兇手逃脫懲戒,不說裝置廠的工人們心裡是什麼想法,各界對他怕是也要大失所望。

和東瀛人勢不兩立的話剛說出去,就被對方啪啪抽臉,結果還束手無策。

他還怎麼好意思,讓別人跟著自己幹?

所以,一定要有一個讓所有人滿意的結果!

世事紛擾。

小貨輪順流而下,四天後的中午,林易在三號碼頭上岸。

井致中早已經等在了這裡。

一見面就報告了一個不好的訊息。

“東瀛公使館的人出面了,咬定伊江圭介有什麼間歇性神經病。”

“還提供了不少就醫證明。”

“說按照現行的西方法律,不用承擔任何責任。”

井致中說著,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外國人:“是這麼說的吧?”

外國人名叫弗蘭克·阿瑟,是西奧律師事務所的律師。

現在西奧留在米國,專任風華投資的法務總監。

按照林易的跨洋指令,處理一些事情。

就指派了弗蘭克常駐滬城,做林易的法律顧問。

租界這鬼地方,一些不大的小事情上,一張老外的面孔,往往就是最好的通行證。

雖然林易一直以來都沒怎麼用,但也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這時弗蘭克道:“先生,他們依據的是姆拉坦法學規則。”

“這來自英格蘭,專門用來保護因為精神疾病,而犯下罪行的人。”

“依據這條規則,當嫌疑人……”

“我明白,所以法租界當局,已經認定他作案的時候,正在發病?”

林易眉頭微蹙。

完全沒想到,竟然會是這麼不要臉的打法。

也虧小鬼子能想得出來。

弗蘭克聳了聳肩:“目前是這樣,巡捕房請了醫生去做過檢查,再加上東瀛人提供的就醫資料,已經認定嫌疑人犯案的時候,處於精神失常狀態。”

“按照西方的法律體系,這樣的情況下,他是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的。”

“sir,我建議我們可以要求法庭,把他關到精神病院去,只要他失去自由,這其實也是一種懲戒。”

林易沒搭理他,扭頭看向範中旭問道:“現在人在哪兒?”

“還在總巡捕房關著,聽說法庭最遲後天就要做出判決。”

“到時候有了判決,怕是鐵探長也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