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孔庸之的話,宋文昌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這事兒他還真不知道。

至於孔庸之的擔心,他完全認同。

不說唯利是圖的商人。

任何行當,只要能維護大家利益,別人就會認可你。

包括自己的好妹夫,也是如此。

軍隊的人跟著他升官發財。

江浙財團的人,跟隨著他的腳步,逐步掌控全國金融。

歸根結底,都是利益。

現在林易帶著紡織業的一幫人,都能和國府談判了。

不說被他得逞,哪怕就算最後談判失敗,也註定會引得整個商界側目!

總之,這事情一搞起來,於他而言就是贏多贏少的問題。

根本就不存在輸這個字眼!

想著這些,宋文昌不由得惶急了起來。

“在那兒開研討會?租界嗎?”

孔庸之直接翻了個白眼。

廢話!

他要是敢在國府的地盤看,一個非法集會就能把會場戒嚴。

宋文昌回過味兒來,老臉頓時一紅。

不過這時,他也沒心情計較。

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似的:“無論如何,這個研討會不能讓他們開!”

“攔得住嗎?”

孔庸之問著,不等宋文昌回答,就搖頭道:“攔不住的,總不能把所有人都抓起來。”

“那就讓……”

三大亨的名字到了嘴邊,又被宋文昌生生嚥了回去。

真是糊塗了,當年叱吒滬城的三大亨,早就已經是雨打風吹去。

想起這事兒,他又懊惱不已。

張小林和黃錦鏞也就罷了。

死的毫無徵兆。

人死了自己才得知訊息,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但是當初杜月生和林易起了紛爭,三下五除二敗走麥城,他是有機會,也有能力拉一把的。

說句話表個態,杜月生也絕不至於眾叛親離。

幫會嘛,打來打去,歸根結底依舊是利益二字。

只要有錢賺,絕對忠心耿耿。

可惜,他愛惜羽毛沒出手。

其他人也是一樣。

現在好了,想找個黑打手搗亂都沒可能。

孔庸之倒是沒想到,他竟然會想到三大亨。

見他說了半截話之後,臉色一變再變,就知道這也是無計可施了。

搖了搖道:“不現實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還是考慮考慮,怎麼拒絕他們的條件吧。”

“我也是聽說這個訊息才注意到,昨天開始,報紙上的風向就有點不對了。”

“還有很早之前,我記得報紙上就有過這方面的討論,只是後來慢慢沒了動靜。”

“如今回頭看,只怕那時候,姓林的這小子,就已經在籌謀了。”

經他一提醒,宋文昌也回想了起來。

他怔了怔,旋即苦笑:“當時聯合協會成立沒多久吧?”

“也許,成立協會的時候,他就想好今天這一出了。”

說著,他搖了搖頭:“這個沒什麼好辦法,這也不是你我能做主的事情。”

“還是得看官邸的那位怎麼衡量這事兒。”

“到底是大家的利益重要,還是他的聲望重要。”

“不能做主,但是可以影響嘛。”

已經提前思考過的孔庸之,心裡多少有點想法。

“降稅,財政收入肯定減少。”

“這個時候,你可得好好哭窮才行。”

“沒錢,拿什麼武裝他的德械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