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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一開始是磨玉球、正方體,長方體,掌握之後得學習勾線,橫線、豎線、各種曲線,再是在玉石上畫圈,然後在圈的基礎上雕刻乳丁紋、蝌蚪紋……基礎要夯實了以後的路才能跟寬敞,你能耐得住這種不斷磨練卻出不了完整成品的過程麼?”
“我能!”小女孩重重的點了點頭,“我能堅持畫畫這麼多年,肯定也能堅持這樣學習玉雕,家裡也同意我在畢業之後先不工作,繼續學東西。”
“嗯,貴在堅持,”金玉翻著小姑娘的作品夾,又遞上素描紙隨口命題讓她畫了一副《母愛》速寫,看著畫面中圓潤莊重的“母親”,她直接笑道,“有點提香筆下聖母的感覺,還不錯。”
說罷她就抬頭和馮睿揚對視了一眼,略略點頭表示自己沒意見,於是大師兄乾脆就直接拍板讓她明天一早九點過來報到,大老遠的跑一趟不容易,他也就不矯情說什麼稍後等通知了。
餘蒙還順便指點道:“樓下左邊玉雕工作室門口掛著員工手冊,裡面有各項規矩和福利,可以自己先去研究研究,還有老師傅正在工作,可以圍觀不得打擾。”
開門迎入的第一人就挺滿意,大家還以為後面也能順利開張,可惜那位小青年既沒美術基礎也對自己將來的人生沒有明確規劃,談起玉雕完全沒任何熱愛或痴迷,不像那小姑娘,人家雖然從沒能實踐操作,可張口就能說一串玉雕大師的名號。
按周純的話來說,這位小青年純粹是亂碰運氣順便找個不花錢能白住的地方,趕緊打發走了別耽擱時間。
一連打發了三個小青年之後,那位看起來體格比較粗壯,年齡過三十歲的大齡青年走了進來,周純還估摸這這人是不是應聘保安/門衛的,結果人家也想當學徒,不,準確的說,這人是熟練工,想當拿薪水的玉雕師。
“先不談月薪,有作品嗎?我看看。”馮睿揚推開手繪本子,直接伸手讓他給成品。
小夥子挺自信的從包裡取出一個小盒子,遞上給了大師兄,卻見他用鼻子哼了一聲,不屑道:“河南工。”
看著他不明所以的表情,大師兄嘆息著搖了搖頭:“你連河南工是什麼都不知道還底氣這麼足……三十歲已婚,沒多少時間能給你慢慢糾正錯誤再摸索學習了,這一行入門不易,出道更難,還走了彎路。有時候,夢想僅僅只是夢,適當的時候還是得學會捨棄。”
怎麼,這就給人判死刑了?周純很是好奇,金玉之前給小姑娘說“貴在堅持”,馮睿揚卻勸這人放棄,為什麼有這麼大差別?河南工又是啥,這人說話沒河南味兒啊!
老周還忍著沒直接問,那青年卻憋紅了臉直接懇切求指點,很直白的衝大師兄問道:“什麼是河南工?為什麼覺得我沒法再進一步發展了?請告訴我,要死,也得死得明白點。”
這一瞬間,老周突然覺得這人挺對自己口味,乾脆直接,是條漢子。
“這個詞不是地域歧視,是廣義的垃圾貨的概稱,”馮睿揚一板一眼的回答道,“簡單講,就是隻求量不求質練出來的,用刀直上直下,粗、笨,只求形似沒有細節。你入行的時候沒經過系統的基礎訓練,直接就上手急趕著出貨了,年紀又大,不好改,繼續幹這行也就只能當個普通的工匠出點垃圾貨餬口,我看你簡歷上寫著有當小老闆的經歷,不如繼續幹回本行吧,賺什麼錢不是賺,何苦為難自己。”
這話一出口,再次顛覆了大師兄的憨厚形象,原來,他也是能說這種犀利話啊!
連金玉都忍不住佯裝咳嗽,清了清嗓子,然後點著這位大齡青年的速寫本讓他看,其實,看這人也不是那麼垃圾,雖然學歷不高,但是美術功底並不弱。
這廂,青年懇求著老闆再給個機會,搗鼓著電腦的餘蒙卻突然悄悄給周純比劃了一個手勢——有新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