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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春秋穀梁傳》也好不到哪裡去。這三經最是士子畏之如虎。今次帖經前三條就有兩條出自這春秋三傳的經義,一時大多靠著瞎猜想要矇混過關的人都咬緊了牙。
一晃又是三條分別出自《周禮》、《儀禮》以及《詩經》中的經義。眼看杜士儀已經十通其六,第一場透過已經是板上釘釘,柳惜明看著自己那一首早些天便冥思苦想,做得花團錦簇一般的詩,一時拳頭捏得咔吱作響,竟有一種為他人作嫁衣裳的憤恨。而他都如此,杜文若就更不用說了,座席靠後的他那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杜士儀的後背,恨不能再扎出兩個小洞來。
而於奉試出杜士儀前六條皆通之後,卻不想再試下去了。畢竟,他更清楚今歲京兆府試有多少貴人公卿保了各自的舉子,倘若讓杜士儀出盡風頭,解頭必定無法旁落。於是,他那刻板的臉上竟是露出了一絲比剛剛更加燦爛的笑容。
“好了好了,既是已通六條,便請杜郎君來日再試第二場吧!”
然而,他答應,那些已經算出自己通了幾條的其他應試人卻不幹了,誰不想在公佈成績之前算出結果?隨著有人咋咋呼呼嚷嚷一聲再試,鼓譟著讓於奉一再試完的聲音不絕於耳。到了最後,於奉不得不從善如流地接納了這些意見,看著從容不迫的杜士儀,無可奈何地說道:“杜十九郎再試最後四條。”
“第七條,‘士終旅於上,如初。無算樂’,帖‘終旅’、‘初’字,出自《儀禮》,燕禮。”
“第八條……”
當杜士儀如同行雲流水一般將十條帖經的答案出處全數誦唸出來,一時間堂上鴉雀無聲。前時既然發生了那樣的變故,誰都不會懷疑他是事先知道考題,畢竟,贖帖的詩題洩露,和帖經的試題洩露,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片刻的沉寂過後,又自覺十已通六計程車子歡呼叫好,也有那些自覺沒有希望的亦是咬牙切齒地思忖以詩贖帖。而於奉放了杜士儀這無可爭議的第一場頭名過第二場試,無論表情還是心情,全都微妙難當。
怪不得郭荃就算是借病也要躲過今年的京兆府試,這橫七豎八的利益糾葛摻雜在一塊,偏偏還有讓人進退兩難的杜十九郎,怎不叫人心力交瘁?
府試和縣試不同,卻是沒有那麼自由的放場之說,開考之後這三場,全都需得留在試場之中,整整三日兩夜。因而,當第一場十通其六,以及准許以詩贖帖,最終留下來試第二場的名單公佈之時,儘管最初杜士儀對答如流的誦唸出此次十條帖經的答案後,不少人就已經有了預料,可這會兒僥倖落空,一時自然幾家歡喜幾家愁。而即使還有兩個條條皆通計程車子,可自己花了整整一個上午方才答上來,杜士儀卻是當面應對如流,一時高興勁也都淡了很多。
直到這時候,一直豎起耳朵聽著那名單的杜士儀方才突然意識到,剛剛自己竟是並未聽到王維的名字。
那位赫赫有名的才子怎麼可能落榜?
不等他發問,已是有人揚聲問道:“太原王十三維莫非第一場就落榜了?”
此話一出,於奉頓時愣了一愣。對於那個早些年開始就名動京城的少年名士,他自然有印象,可想想剛剛所批之卷,似乎並沒有如是名字,他不禁皺了皺眉,而這時候,卻是旁邊一個差役湊近了說道:“明公,聽說王郎君因昨夜突發急病,沒能前來應考。”
這不大不小的聲音足以讓堂上眾人聽得清清楚楚,一時四座譁然,杜士儀亦是感到難以置信。然而,此刻環目四顧,他在那些收拾考具黯然離場計程車子之中,確實並未找到王維的蹤影,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府試之前,他和王維常常在各家公卿貴第不期而遇,彼此心照不宣,只談風月不談科場,可實質上彼此心中都存下了幾分較勁的念頭。
論詩賦,他自然甘拜下風,可若是說死記硬背的帖經,以及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