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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輕叱,緊跟著,一隻金簪就頂在了他的喉嚨口。
“阿……阿孃?”
轉過身見是長子,王容這才收回了金簪,沒好氣地問道:“你鬼鬼祟祟的幹什麼?”
“阿孃這是什麼賬本?看上去不像是錢,怎麼還有各種經史典籍的名字和阿爺撰寫的那部三字經?”
長子從來對這些雜事就沒興趣,王容也無心對他詳談,可此刻杜廣元既然問了,她也不隱瞞,將如今在朔方夏州開印書作坊,供應朔方義學用書的事情說了,卻略過了這樣的作坊還在京畿道都畿道甚至江南各地遍地開花,便宜的價格足夠很多孩子啟蒙認字。
這樣的事杜廣元以前無法理解,也不明白父母為何熱衷這些,可現在他隱隱約約看到了一些從前根本不明白的東西。於是,他咬了咬牙,直截了當地問道:“阿孃,我想問你,阿爺出仕當官,守禦邊疆,安撫軍民,究竟是為了什麼?”
從小到大,王容在教杜廣元經史的時候,就一直極其有選擇性。而杜士儀的闡釋更是和時人的理解不同,弱化了名分,弱化了禮法,而強調以責任,立志等等詞條。此刻看著目光炯炯的兒子,王容不禁笑了。
“廣元,你爹曾經寫過一條橫幅,卻一直束之高閣,除了我瞧見過一次之外,沒人看過。我記得上頭寫的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謹以此自勉!”
從小讀書的杜廣元面對這樣陌生卻又氣勢撲面而來的四句話,直覺腦際一下子開朗了許多,但他沒有就此滿足,而是在沉默片刻後再次追問道:“阿孃,是不是阿爺鎮守朔方時日太久,功勳卓著,朝中有人漸漸心懷疑忌,所以阿孃才要帶我和幼麟回京?”
儘管王容哂然一笑,沒有直接回答,但從母親的表情中,杜廣元仍然敏銳地察覺到,自己的猜測恐怕是對了。那一瞬間,他只覺得心裡既失望,又憤懣,一時不禁捏緊了拳頭。
第971章 安祿山讓路
天寶二年的正旦,是李隆基下旨改元之後的第一個正旦,大朝極盡莊嚴。可各州刺史之外,前來朝覲的節度使卻很少。劍南、河西、隴右,這三面和吐蕃激戰正酣,朔方節度使杜士儀去年才剛剛帶著突厥東西兩面可汗的使臣到長安朝覲過,而幽州節度使裴寬正忙著調和將校之間的矛盾,北庭節度使李佺和安西四鎮節度使夫蒙靈察則在著手對付突騎施莫賀達幹之亂,河東節度使王忠嗣正在整軍。所以此次來朝的唯一一個節度使,就是平盧節度使安祿山。
大唐歷來不拘一格用蕃將,開元以來,節度使中也常有蕃臣,而平盧又是除卻嶺南五府經略使之外,所轄兵員較少的,因此區區一個安祿山,並未引起太多朝臣的重視,就連李適之提到此人時,也不過輕蔑地譏稱一聲胡兒。
可李隆基偏偏對安祿山很有好感,大約是因為當初張守珪把犯罪的安祿山送到京城來之後,是自己寬赦了此人,也或許是安祿山那張憨肥的臉孔和伶俐的言辭實在太能迷惑人,總而言之,正旦大朝之外,他額外召見了安祿山好幾次,每次都被這胡兒逗得哈哈大笑,心情極度舒暢。
而安祿山又極其善於做人,哪怕李適之瞧不起他,他面對這位宰相時仍然謙卑得猶如低品小臣,在李林甫面前就更是畢恭畢敬了。至於那些宮中中官,他也是不吝金錢加以厚賄,一趟入京揮灑掉的錢竟是達到了數百萬。
此次進京,不放心平盧的他留了義兄弟阿史那崒乾坐鎮,只帶了侯希逸來,潛意識中也是希望這個錢袋子替自己負擔點花銷。果然,當他進京數日後,表示錢花得太多之際,侯希逸不但慷慨解囊,甚至表示回去之後可以獻給他一半的利潤,只求他不計較其招募奚人及契丹逃亡人戶,在營州北部墾荒,他滿口答應的同時,就更加滿意了。
能替上司花錢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