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蒼白上一分。

他沉默良久,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曉了,然後握著陳主任的手,拜託著他。

回到特護病房時,外公已經醒了,醫護剛給他做完檢查,記錄數值。

他見到鍾許的第一句話,是嘶啞著嗓子,斷斷續續努力扯著笑問他:“乖乖,你是不是好辛苦?”

“外公想回家了……”他眼睛渾濁,卻沁出了一滴澄澈的淚,失神地說。

鍾許和霍從舟又吵架了。

僻靜的樓梯間裡,鍾許抓著霍從舟的手臂,絕望又無助地求他:“霍從舟,你放過我吧……讓我帶他走……”

霍從舟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不理解先前還懇請陳主任無論如何也要救救自己外公的人,探視完出來,怎麼就突然來了個態度大轉彎。

“鍾許,你瘋了?”他皺著眉說,“以外公的情況,離開醫院他還能堅持幾天?你為了逃離我,要送他去死嗎?”

鍾許聞言,崩潰地閉了閉眼,外公的心願猶在耳畔,割得他心如刀絞。

他豁出去地喊著:“是!我是瘋了!如果可以,我願意用我的命去換他的,我恨不得現在躺在那兒的人是我!”

鍾許激動得雙手都在不自覺地劇烈發顫,又哭又笑的,幾乎喘不過氣來:“他說他痛啊,他想去看村裡的油菜花,他不想這輩子最後的日子都住在醫院裡,他想回家……”

說著,鍾許一把推開了霍從舟,直視著他的眼睛,質問:“霍從舟,你真的是為了他好嗎!還是你怕,你知道沒了外公,你就沒了能脅迫我的東西,所以寧可讓他吊著命,苟延殘喘,熬也要活著!”

霍從舟聽著他疾言厲色地指責控訴,忍不住氣極反笑。

他鉗著鍾許的下巴,眼裡滿是怒火:“所以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的人?”

“行,隨你怎麼想。”他說,“但我這輩子都不會放你走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賀今從總檯回來,聽到的就是這麼一句如平地炸雷般的臺詞,轟得他腦袋嗡嗡響。

說得好,下次不許再說了。

他還沒來得及多思索和作出反應,樓梯間的門就嘭的一聲響,霍從舟扯著鍾許從裡面走了出來。

“你放開我!霍從舟!霍從舟——”鍾許抗拒著,卻一點都掙脫不開手上的束縛。

霍從舟充耳不聞,不理會他,轉而對賀今說道:“把你的聯絡方式也留一個在這兒,還有,告訴景裴,dr an的事情拜託他了。”

賀今一愣,旋即頷首,回答:“好的。”

霍從舟連拉帶拽的,幾乎是綁架般地帶著鍾許走了。

賀今看著糾纏遠去的倆人,頭痛不已,抬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打算先去找陳主任瞭解清楚情況。

明亮的辦公室裡泛著淡淡的消毒水氣味,陳主任看著鍾許外公的超聲影像,半晌,放下手,唉了一聲。

“本來如果不出今天這變數,仔細照顧著,一兩年也還是有的。”

“現在,就算術後穩定,恢復良好,選擇保守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