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心志堅定如江楚,也難免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感。

而這種壓抑感,在醜奴兒提到那個素未謀面的妖宗少主時達到了極致。

劍鋒冰冷,卻寒不過江楚的心。

這種完全無法掌控自己命運的感覺,就像是昔日他剛剛踏上逃亡路上之時一樣,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與壓抑,彷彿整個世界之上,已經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獨自面對漆黑而漫長的夜。

江楚本不該怕夜,明悟夜之規則,黑夜對他來說,就像一層天然的保護色。

但如今,緩緩吹拂的夜風卻如同刀鋒一樣,刮的他渾身發顫,就像當年那個還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孩子一樣。

手指按在劍柄之上,感受到熟悉劍之氣息才能讓他找到一點點的慰藉,然後在這黑夜之中執著的前行。

街上留下了越來越多的屍體,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但他根本就感覺不到痛,甚至,反而只有這種遊走於生死之間的感覺,讓能讓他清醒一些。

“譁!”

走到長街的盡頭,沉悶的驚雷中,暴雨傾盆而下()。

大滴的雨水狠狠砸在臉上,砸的臉分外疼痛,雨幕之中,這夜顯得越發的深沉。

站在長街的盡頭,中年背對江楚,手中執青龍戰刀,末梢拄在地上,銳利的刀鋒在暴雨之中閃爍著點點寒芒。

這樣的刀本不應該出現在這樣的場合之中,而是應該出現在戰場之上大將手中,但它,偏偏就出現了,而且,似乎與那雨中的背影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你很不錯,至少,沒有白白浪費我的時間。”

中年並未回頭,沉悶的聲音緩緩響起,透出一抹常人難以理解的高傲。

江楚依然不答。

按劍的手,也沒有半點異常,與之前路上所遇到的人一樣,並沒有絲毫差別,即便中年的身份似乎不同,實力也遠比之前那些人更強的多,也不能讓他哪怕多看一眼。

“砰!”

手中大刀猛然一頓,刀柄狠狠砸在地面之上,形成一張恐怖的大網,令地面瞬間龜裂,以恐怖的速度蔓延開來。

於此同時,十餘道黑色的身影同時從夜色之中湧出,如同十餘條蟄伏在夜色之中的毒蛇,在第一時間向著江楚發動了攻擊,沒有絲毫留手,也完全沒有半點留力防守躲避的意思。

這些人是真正的死士,他們存在唯一的價值,就是在這一刻,發動這致命的一劍,將全部的力量與精神都融入其中,漠視生死的一劍。

劍動!

絢麗的劍光在暴雨之中綻放,帶起一蓬蓬血霧。

掌控夜之規則,這種程度的偷襲,對於江楚來說毫無意義,甚至根本算不上是偷襲,他的劍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要更快的多,即便是同時面對十餘人的搏殺,也沒有半分畏懼()。

劍尖精準的刺入眉心,入腦一分既收,無論對方從何處襲來,都每能精準無比的出手,就像是經過了無數次演練一般,精準的令人髮指。

奕劍術的精髓,在這一刻無疑被髮揮到了極致。

你甚至無法想象,在這樣的情形之下,想要如此精準的計算出每一劍的落點,需要何等恐怖的計算力與判斷力。

不過短短數十息的時間,來襲的黑衣人已經盡皆死於劍下,血融入雨水之中,讓這長街之上更添了幾分血腥味,令人作嘔。

然而,無論計算的多精準,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突破這些人的封鎖,江楚也同樣必須付出代價,身上新添的傷口,清晰的證明著那些人的死,並非毫無價值。

中年依然靜靜的站著,似乎這這些人的生死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事實上,無論是他還是那些拼死一擊的人都明白麼,無論他們拼的多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