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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興會中的鼓吹手不少,但是真正熟悉農村文化的不多,我們寫的文章、編的戲大多數是給讀書人看的,不識字的農民看不懂,而且,各地的方言又很不相同,所以在培養鼓吹手的時候。我們只能教授一些鼓吹的共性,讓後讓他們回到家鄉之後再根據實際情況寫作和鼓吹。再我見到過的最優秀的針對農民的鼓吹作品,”楊銳仍然是停頓一下。而後再道:“是陳天華的猛回頭。”他說道翻開教案,而後道:“大家來把它一起讀一下,就從‘痛只痛’開始。”

“痛只痛,甲午年,打下敗戰;痛只痛,庚子年,慘遭殺傷……”楊銳讀了一個開頭。便讓他們自己讀下去了,朗讀的聲音一開始就很大聲,似乎剛才劉有仁之事帶來的恐懼唯有透過朗讀才能發洩出來。不過陳天華寫的猛回頭確實很不錯,xxx;xxx;xxxx;的格式很是上口,再加上疊加之後的效果,讓全身心投入朗讀的學生一個個熱淚滿面。楊銳只等他們讀到:“怕只怕。做澳洲,要把種滅;怕只怕,做苗瑤,日漸消亡。”才讓他們停下來。

而後道:“這才是適合農民聽的鼓吹文章,我們之前之所以寫不出來,是因為不了農民,同時沒有在農村生活過,藝術總是來源於生活。但卻高於生活。所以說,一個出色的鼓吹手是極為難得的。之前的鄒容同志,還是現在的太炎先生都是如此,但是一個植根於農村的鼓吹手就更加難得了,因為他的作品更貼近農民,自然傳播範圍,影響範圍就要更大。在以後的培訓中,你們要努力挖掘這方面的人才。”

說完鼓吹手,接著則是實幹者,“什麼樣的人最容易革命?”楊銳問道,不過無人敢回答,他只好自己往下說道:“大家估計會猜是最苦的農民對吧?不過,這是極為錯誤的!每天吃不飽的農民他們想的東西很簡單,就是吃飽飯。為了吃飽飯,他們每天要累死累活,他們想革命嗎?也許會想,但是他們很忙,沒有空去革命,一旦革命他們第二天就沒有飯吃,所以,貧農不是我們發動革命的物件,最少開始的時候不是。

可是不是農民不可以發動呢?也不是,有一種農民可以發動,那就是剛剛變窮的人,或者原來窮,現在更窮的人,身份地位的下降會讓他們心懷不滿,特別是受過鼓吹手鼓吹之後,悲慘的境況就更會讓他們心懷怨恨。但是,我們要注意的是,不是隻有‘失去’才會讓人不滿,‘得到’很多時候同樣也會讓人不滿,法國的大革命,不是因為農民失去了土地,而是他們得到了土地,當時農民已經擁有三分之一的土地,不過呢,他們還想要更多,所以有人說‘法國人的處境越好,就越會覺得自己的處境難以忍受’。所以說,剛剛變窮和剛剛變富的人都是革命的潛在物件。

除了這兩類人還有誰呢?一切心願未滿者。這些人包括,廢科舉之後的書生、退伍的新軍士兵、想做卻什麼都做不成的人,罪犯,總之就是一切被社會、宗族、家庭拋棄了的人,他們是革命的最好原料。在這裡要插一句的就是,鼓吹手的一個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把現有的社會關係,包括宗族、家庭都要拆散,唯有那些被拆散了的單個人,才有可能投身革命。所以,反宗族、反家庭是革命鼓吹之必需。換句話說,革命組織其實就是一張網,它只能捕捉那些舊社會的漏網之魚和對舊社會的不滿者,鼓吹者就要用‘匕首投槍’把舊社會原有的關係拆的七零八落,如此,革命的力量才能壯大。”

倫理在中國有兩千多年的傳承,這是儒家穩定社會的基礎,在沒有經歷五四新文化運動的當下,楊銳要打破宗族,特別是打破家庭的言論讓諸人很吃驚,不過他早就找好了對策:“破壞宗族和家庭,是革命所必需,既然要革命,那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