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貴妃沒料到傾落會這般說,剛想開口拒絕,卻被傾落一句話堵的啞口無言。

“若是貴妃娘娘嫌棄傾落太笨,太蠢,沒用的話。傾落也便不去玉華宮叨擾了。”語畢,傾落再度恭敬的低垂下頭,然而她的嘴角因為華貴妃的話,緩緩上挑。

“安郡王妃真是說笑了,皇上都說您蕙質蘭心,溫婉賢惠,你切不可一再的否定自己了。倒是本宮該說,若是安郡王妃不嫌累,便麻煩你來玉華宮幫我教教那般笨丫頭了。”說著,華貴妃還伸手指了指跟在後頭的幾個小宮女。

那些宮女見華貴妃這般說,皆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而然,傾落只覺得一陣惡寒。這個華貴妃一向如此,表面上對誰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連對宮裡的下人們,也從不大聲吆喝,或者惡言相向,私刑處置。

玉華宮裡的人,簡直把她當活菩薩一樣的看。而相反,華貴妃的乳孃薛嬤嬤卻堪比閻羅,對什麼人都冷著一張臉,看到不順心的就會拿底下的宮女出氣。而華貴妃若是瞧見,總會出聲阻止。

長此以往下來,玉華宮的下人對這個娘娘的印象越來越好。

然而,她們卻不知道。真正害她們受罰的,不是別人,正是她們稱活菩薩的貴妃娘娘!

黑臉,白臉,在哪都適用!

只是,傾落緩緩的抬起頭,看著華貴妃那雍容端正的樣子。她忽然愈發的想看看,這女人暴跳如雷的樣子!那該有多好玩呢?

活菩薩變成活閻羅,這般的轉變,該是非常的有意思呢。

“那麼……”她輕輕的開口,瞥了眼臉色一直很陰鬱的皇甫珏,她幽幽的說道,“我明日一早,便會去玉華宮給貴妃娘娘請安的。”

華貴妃點了點頭,笑道,“如此便有勞安郡王妃了。”

“替娘娘做事,是傾落的福分。只是,傾落今日身子深感不試,便先告退了。”語畢,她恭身後退了兩步,牽起錦色的手,略帶強硬的拉著她往青蓮宮走去。

那一晚,傾落真的病倒了。渾身無力,還渾身滾燙滾燙。急的皇甫正差點沒吧御醫院給拆了!回想起她剛嫁給他的那月,她也是這般,結果他把御醫院攪得天翻地覆。那些御醫差不多都跪下來痛哭流涕了。

傾落躺在床上只覺得好氣又好笑,她的身子本就虛,而且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每個月定然會受寒一次。就跟月事一般的準,偏巧還就是月事來的前幾天。而他,總是分外的在乎她的身子,每次她一不舒服,那些御醫就戰戰兢兢的,生怕這個祖宗會找他們的岔。

“娘子,可還難受?”皇甫正拿了塊冷帕子敷在她的額頭上,然後又拿了一塊替她擦著身子。

感受著他的手隔著那薄薄的帕子在自己的身體上游走,傾落不由的面紅耳赤。她別開頭,面朝裡,聲音有些低低的說道。“好多了,我身子已經不怎麼燙了,睡會兒便好。”

“你每次都這麼說!”

聽著他有些孩子氣的抱怨,傾落臉上的笑愈發的濃,她伸手環住他的腰,將自己整個偎入他的懷中,蹭了蹭。

“阿正,明日起,我便去玉華宮教那些宮女刺繡。”

“哦,決定了嗎?”他伸手,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

“恩!這一次,是她們自己送上門來的。所以……”

“娘子,我不管你要怎麼對付他們。但是有一點,你必須答應我。”皇甫正忽的將懷中的人半抱起,讓她與自己平視。

看著她有些困惑的眼神,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要你每日都完好無缺的回來!”

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她,傾落忽然有些壞心的想跟他作對,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臉,歪著腦袋說道,“那要是我手不小心被繡花針紮了一個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