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了,應該馬上就好。”海瑪不耐的回答與三個鐘頭前一字不差的答案。

帶彭霖來似乎是個愚蠢的主意,別說他體格壯碩,有幾次險些卡在通風孔裡動彈不得。

當他們好不容易爬過一段段管道,出了通風子L遇到了交接處旋轉的大型風扇之時,每每他又差點被捲進風扇裡變成五花絞肉,現實比電影還刺激,看得海瑪心驚膽戰的。

但是他們都已經不知爬了多遠的距離,總不能現在把搭檔給趕回去,於是海瑪只能認命的繼續與他一同前進。不過一想到等會要用什麼方法離開,就更令人傷腦筋了。她無論如何都不想再鑽一次通風孔。

“有音樂聲和人聲……應該快——到了!”

海瑪清楚記得,按照那張配置圖來看,最適合的出口,應該是位於宴會廳旁的男廁所,於是當她循著優美音樂,往前爬到某扇通風孔鐵柵低頭一看,不免驚喜確認地點頭。“就是這裡沒錯!”—而且他們的運氣還真是出奇的好,這個時候剛巧男廁所居然都沒任何人在,半點聲響動靜也沒有。

“太好了,終於可以進入宴會吃東西……不,是採訪宗方聖佑了!”一時險些餓昏頭的海瑪,反常的迅速柝掉鎖著的鐵窗與濾網,小心翼翼地從位於天花板的通風孔出口跳下地面。

“彭霖,快一點,別拖拖拉拉的!”

海瑪都已經想好要提出的問題,是關於白凰院飯店這次要在高雄另設的分館、土地取得是否涉及不正當的脅迫手段,相信這樣的問題,應該能寫出一篇關於政商勾結的聳動新聞稿。

反正她就先假裝成宴會的賓客,打算不著痕跡地親近宗方聖佑;能套出多少訊息是多少。

喘了幾口氣,海瑪一面迅速拿出預先纏在腰間的簡便套裝、開始換掉身上這套已經沾了不少灰塵的髒衣服,一面對著頭頂上的氣窗大喊:

“快一點,彭霖!我就不等你羅!我先去會場了——啊!”

話未完,海瑪慘叫出聲,只因在她剛脫下套頭毛衣、正將租來的絲絨禮服外套穿到一半時,才準備拉整衣裳,彭霖就剛巧這麼從天而降,將她撞倒在地,不偏不倚的整個人壓在她身卜。

天哪!她的脊椎八成斷了啦—一

海瑪疼得齜牙裂嘴,欲哭無淚的決定等她回報社以後,—定要想辦法跟彭霖拆夥。如果她還能站起來的話……

“啊,你幹嘛這麼粗魯呀?弄得人家好痛!就不能輕一點嗎?誰要你這麼用力的呀!害我被你撞得骨頭都快散掉了啦一一”

就像重達一百多公斤的新紀錄貢品豬公坐在她腰上,沒被壓扁已算她走運。

“呼、呼、呼……”剛剛失足踏空,摔得頭暈眼花,疲累得幾乎說不出話的彭霖,撐著僅存的氣力斷續道:

“小、小、小海……你、你、你自己去打聽訊息……好不好啊……我……不行了……”彭霖蚊蚋低語,氣若游絲,彷彿他再多說一句便會斷氣。

“什麼?不行了?都做到一半了你敢給我說不行?”

海瑪從來不是什麼大膽無畏的性格,可這時候卻緊張地不由自主大聲呼喊,一時間忘了應該保持低調行事。“別忘了是你好說歹說引誘我來的!是個男人就別在這節骨眼上把女人一個人丟下!”

他們好不容易來到這裡,連宴會大門都沒踏進去呢,他居然要她自己一個人去採訪?取得這新聞可是他們兩個人共同的任務唉!

她曾聽說過神秘的宗方聖佑行事狠決,傳說中他看不順眼的物件,次日就會憑空消失,她才不想一個人被灌水泥沉進太平洋!

“我已經沒力了……小海……”十四個小時的煎熬,不是平常人能忍受的,現在他只想就這麼倒在地上好好睡一覺。

“沒力氣?我告訴你,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