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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轉身,突然松下表情,低聲喚道:“北堂朝。”
北堂朝的腳步頓了一下,季華鳶的聲音聽起來非常脆弱:“既然不愛我了,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讓我覺得你在乎。”
寒風呼嘯著從二人之間捲過,北堂朝許久後嘆了口氣,沉聲道:“我從來沒有說過不愛。”
季華鳶輕笑:“那這又算什麼?你只是不能容忍我對你母后的冒犯,就當真要從此拒我於千里之外嗎?”
北堂朝搖頭:“不是因為你對我母后的冒犯。而是你,真的,已經做了太多……”
“即便我做了太多——”季華鳶將每一個字都咬得極重:“就當真需要這樣嗎?”
北堂朝許久沒有回答,季華鳶向前幾步,說道:“至少,你現在能不能轉過來,看著我的眼睛。”
北堂朝依舊沒有動,過了許久,他突然嘆息一聲,冷聲道:“我不管你到底和晏存繼有沒有什麼,等這件事了了,你就回王府收拾收拾自己的東西,以後不要再出現在帝都了。”他說過後,不顧季華鳶在他背後瞬間停滯的呼吸聲,徑自抬腳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季末(三)
季華鳶知道,無論如何,自己的情緒都不應該露給晏存繼看。他平躺在床上空洞地瞪著天花板,一直聽到旁邊地上那個男人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才攥住自己的胸口蜷縮起來。
或許眼淚可以忍得住,但是心痛不會。心痛不僅僅是一種心情,它是切切實實存在的。心口像是破了一個洞,冷風颳過似的疼。季華鳶用臉頰狠狠抵著玉枕,無聲地嗚咽。
他是為了什麼啊,愛恨嗔痴十載,壺心觀那兩年,從日出到月落,還有這大半年來,受了那麼多苦,流了那麼多血淚,輾輾轉轉,就是為了讓北堂朝指著鼻子趕出帝都的嗎?
他做錯了什麼啊,他是犯了多大的錯誤,要值得北堂朝徹底與他翻臉?他是沒有母親,他理解不了北堂朝的憤怒,但是,即便是天大的憤怒,難道會比他們之間的愛還多嗎?
北堂朝,你還想要我怎樣呢?過去你討厭我不信任你、討厭我桀驁不馴,如今,我兩次近乎哀求地問你,你卻一次比一次冷絕。
什麼烙在心口的硃砂痣,天大的笑話。
地上的晏存繼嘟囔著翻了個身,半夢半醒地喃喃道:“白痴,白痴。”
季華鳶朦朧著眼屏住呼吸探頭去看,昏暗的房間裡,晏存繼撅著嘴睡得豬一樣香。他鬆下一口氣,緩緩躺回到床上,卻是稍微舒展一下軀體就會痛得再一次蜷縮起來。距離天亮還有不到兩個時辰,可是這夜似乎漫長得過分。季華鳶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流淚,他只記得似乎永無盡頭的翻來覆去,永不散去的悶痛,似乎永遠不會到來的黎明。
晨曦的金光終於撒進房間,似乎是一瞬間,呼啦一下子蓋滿了房間。晏存繼睡得香甜,季華鳶騰地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他怔怔地看著窗外山頭的紅日顫抖著升上空中,季華鳶光著腳下床彷彿無意識地走到視窗。金光萬丈,他卻錯眼不眨地看著窗外,一隻蒼鳶朝著巨大的金輪翱翔而去,仰頭用孤傲的嘶鳴聲劃破這黎明,那般孤獨,卻又那般從容。一滴淚終於從那熬紅了的眼眶中滾落,季華鳶抬手擦去,突然笑了。
他是被寵得太過了,漸漸地忘了自己的宿命。他是一隻鳶鳥,生來孤獨,生來桀驁。他不應該被人馴化,他永遠都不能收了翅膀棲息在紅塵。
兇鳥一隻,沒有人願意豢養一生,他永遠都只能飛在空中,在別人需要仰望的高度。被人喜歡,卻不被人擁有。
季華鳶,你也夠了。難道真的指望要做一輩子的寵物嗎?
季華鳶輕笑出了聲,他在耀眼的金光中,緩緩地,閉上了眼。
再睜開眼的時候,那雙眼睛裡再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