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十七個年頭了,午夜夢迴想起那個可憐的娃兒,她也心如刀絞,才會在歐陽烈問起女兒的事情時,心緒大亂,終是沒有痛下殺手,殺了歐陽烈。

修長卻長滿了厚厚的繭的手指,顫抖地去撫著畫中的女子,玉鈴蘭那顆冷硬如鐵的心,在面對畫中女子時,傾刻間軟化成水。

她不問,也不猜,卻能肯定,這畫中的女子便是她的女兒。

懷胎十月,差點因為分娩而死,才生下來的孩子,饒是十七年不見,她也有那種天生的情感。

淚水模糊了她那雙向來冰冷的美眸,一滴一滴地滴落在畫像上。

心,就像被千把刀剜割著一般,痛徹心扉!

剛硬卻柔軟的身子,無力地坐下,她伸手拿起畫像,攬入懷中,給女兒一個遲了十七年的摟抱。

壓抑著的哭泣,嗚咽傳出,她不敢放聲痛哭,害怕外面的守衛聽見。

可她真的很難過!

她以為經過了十幾年的歲月磋砣,她變得比金剛石還硬,也能面對一切,連生死她都不怕,可是此刻她才知道,她會痛,她會哭,她會自責,她會愧疚,她也有她難以面對的事情。

她忘不了自己是個女人,她還是一個母親。

她的女兒,承受著太多不公平,承受著人世間最殘酷的待遇,一出生,就有一個與母親為敵的生父,還要被生母送走,十七年來不聞不問,不尋不找。

教她如何不去愧疚?

如何不去自責!

“孩子……”玉鈴蘭低嚥著,“娘對不起你……”

良久,玉鈴蘭的情緒才平靜下來。

她冷冷地對著書房外面吩咐著:“去,找夜將軍來見本帥!”

這畫像是從夜千澤手裡奪來的,代表畫像中的女子便是夜千澤的農家妻。就算知道了結果,玉鈴蘭還是想從夜千澤嘴裡證實,她的女兒,就是夜千澤的世子妃!

“是。”

外面有人應答著,接著有離開的腳步聲。

一會兒後,夜千澤來了。

他在房外敲了門,在玉鈴蘭冷冷地應著:“進來!”

他才推門而入。

玉鈴蘭端坐在案臺前,不管是什麼時候,她都是一身鎧甲,英氣逼人,卻又冷冽如冰。

夜千澤一進來,就接收到玉鈴蘭比剛才在城樓上更冷更狠的剜視。

“千澤見過大將軍。”

玉鈴蘭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瞪著他,好像想把他瞪出千百個洞來似的。

倏地,玉鈴蘭拿起了畫像,抖了抖,問著:“這是誰?”

夜千澤抬眸迎著她的冷瞪,心知自己妻子的模樣像極了歐陽烈,玉鈴蘭一旦瞧見了畫像,就會有所懷疑,但他還是一字一句地承認著:“我妻!”

玉鈴蘭的眼神更冷了。

“真是你妻?”

“是我妻,我在鄉下就娶了的妻子,如今已經是我的世子妃!”

玉鈴蘭的眼神再冷,夜千澤也不畏懼。

就算他的妻是歐陽烈的女兒,那又如何?兩國交戰,與他的妻子無關。他的藍兒甚至還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

“她叫什麼名字?”

“寒初藍。”

寒初藍……

玉鈴蘭嗯了一聲,“好名字。”揮手,她淡冷地說道:“沒事了,你退下吧。”

夜千澤微眯鳳眸,玉鈴蘭瞧著他的愛妻像歐陽烈,卻只問了藍兒的名字,好像,貌似有點不對勁。

隨意地把畫像捲起來,往案臺裡面一塞,淡冷地問:“還有事嗎?”

“沒事。”

“沒事,就退下。放心,在你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本帥不會讓別人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