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地進港靠岸,卸下一批批兵士和戰馬……

昏暗的燈光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懸掛著猛虎軍團帥旗的一艘三桅鉅艦。

身邊有懂得門道的弟兄議論,那是威達將軍的座艦,看來這次任務的總指揮官是領主的鐵桿兄弟——獨臂神射手威達。

跳下船舷後,我們個個都面帶興奮和好奇的表情,焦急地四處張望,不斷打聽,都想盡快知道自己的落足之地究竟是哪裡。

之所以這麼急,是因為那筆賭金實在是太豐厚、太誘人了。整船戰士因為無聊而打發時光,幾乎每個人都下了注,投注總金額已經超過了一百金幣!

然而,任何人都沒能發財。

誰也不會想到,我們到達的居然是千湖獨立領!

很多戰友或許是頭一回聽到這個名字,因為千湖獨立領比起走廊各個大國而言,實在是有點太小了。雖然我國也號稱是猛虎獨立領,但兩者疆域恍若巨象之於螻蟻,根本不可相提並論。

不過,作為測繪軍士的我,對於地圖並不陌生,非常清楚這個獨立領的位置。

這是一個任誰都不會想得到的登陸地點,一個完全出乎意料的進攻集結區!

千湖獨立領與靛河獨立領、紅杉獨立領一樣,屬於東西狹長,南北很短的蠕蟲狀小國。所謂千湖,並非該國境內有千座湖泊,如若這樣,小小的獨立領肯定裝不下,而是該國北部有一座‘千湖’,成為與蘇來爾的國境分界線。

千湖是一座內陸鹼水湖,面積遼闊,蘇來爾與千湖獨立領各據南北對峙,除了一些陸地防禦堡壘,兩方在此水域的水師力量相當,蘇來爾一邊還要略佔優勢。

從地圖上看,千湖獨立領跟靛河東岸的預定主戰場似乎毫不搭界。

若說要側擊靛河東岸敵軍,靛河獨立領應該是最好的選擇,登陸該領後,可以直接出現在呼蘭大軍的南側,對敵方作戰部隊的側翼形成巨大威脅。

由於千湖的阻隔,我軍在千湖獨立領登陸後並不能直接開向戰場,必須繞一個大圈,途經蘇來爾境內近百公里土地,才能抵達靛河主戰場,才能殺至呼蘭西征部隊的背後。

而我軍若提前在一個封閉的內陸湖大造戰船,不僅一次戰役後船隻就失效,浪費資財,而且難免引發警覺,得不償失。就算我們能成功實施欺詐,秘密造出大量戰船,光千湖水戰消滅對岸的蘇來爾水軍,就會打上好半天時間,而那時,呼蘭軍方早已獲知情報,調來軍隊協防,所謂偷襲敵後的戰略突然性將不復存在。

可以說,任何指揮官都會判斷,我們不可能在千湖獨立領登陸並直擊本軍側後,從而不會在此區域佈下多少防禦兵力,以免分薄前線兵力。

但在咱猛虎軍團,在丹西領主的字典裡,沒有‘不可能’這個詞。於‘不可能’處出奇兵,一直就是我們的拿手好戲。這也是很多傳統軍事強國與咱們作戰時倍感嘔火的地方。按他們的說法就是,我們是一夥無法無天的強盜賊匪,在政治領域銳意創新,肆無忌憚,在戰場上亦狡詐無比,獨出心裁,從不墨守陳規,根本不受任何限制……

當然,我猜不出決策高層為什麼出此奇招,走海路秘密把我們投放到這個毫不相干的地方來,而且,我對兵法也沒有太大興趣研究。我只知道,咱猛虎軍團既然敢這麼玩,肯定就有它的道理,丹西領主出此奇招,既然連我們自己人都騙過了,自然也能騙過柯庫裡能那個魔頭。此戰與我們過去的任何一場大戰一樣,又必將創造一個軍事史上的奇蹟!

不過,在我的自由民戰友當中,很多人以未來的將軍自居,頗愛談兵法。

談兵就得畫圖,他們當然不肯放過我這個提筆就能畫的測繪軍士。

沒法子,我只好拿起劍,在一片鬆軟的泥地上把從靛河到千湖獨立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