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腮嘟噥:“要是我父母不要我,那我也沒有什麼好計較,賣便賣了吧。”

鍾月敏喝道:“那些崑崙奴是從哪裡來的?難不成別人都是笨蛋,皆作羔羊任人宰割不成?”紫姬頷首道:“不錯,必有什麼誘惑之法吧?”黃臉皮漢子臉色尷尬,道:“那些荒野之人,最是崇信一種大教,每每虔誠恭敬、殷勤懇摯,於是便有人在那裡生謠造事,說道中土九州天朝之地,專門建立得一座供奉此教始祖的神壇寶塔。那些人聽了,不能分辨黑白真假,欣欣然便欲來此朝聖,自然,自然不免就落入圈套。路上早伏人窺伺,尋覓時機下藥,昏蒙了他們的心智,再轉接給我們。”金算盤呸道:“原來你們是二道之人口販子。”黃臉皮漢子揉揉鼻子,訕訕道:“那些崑崙奴甚是招眼,即便朝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亦從中謀取好處,可是也不能公然掛著鐵鏈枷鎖便在路上行走,於是便藏匿於大槨之中。蘇州金陵一帶,富庶之人極多,便是死了以後,除卻棺材,尚時興在外面套上一層大槨,我們只說是從西邊接了上好木料打造的槨貨而來,在蘇境售賣,便再無人生疑。只是——”有人介面道:“只是從華山腳下經過之時,逢撞得一座稀奇古怪的廟宇,撞得三個形容駭然的道人,竟被他們撞破其中端倪。其中有人便欲毀壞槨套,解救出‘人壯’,幸賴另外一人勸道:‘知曉你有些神通,不過如今大哥二哥三哥四哥皆陪伴天鎮觀的道人遠涉江南,咱們多管閒事,卻留下這些崑崙奴怎生處置?莫不成收了他們作弟子,也在華山為道?不可不可,一來廟小,裝不下這許多人;二來他們在西邊荒野之洲,本就另有信仰,我們讓之改教,亦對他們是大不敬,說不得我們這些救命恩人,在崑崙奴眼中,反成了邪教的仇人。’先前那道人本挼起袖衽,聽言方才罷手。”穆雙飛心想:“不消說,那三個道人必然就是紅電紫目他們的三位小師弟。”驀然腦中靈光一閃,沉聲道:“難道本地的棺材鋪老闆萬通,也和你們暗中勾結,從事此等不法買賣不成?”黃臉皮漢子驚得目瞪口呆,翹豎起大拇指,誇讚道:“小兄弟,你很是了得,稍猜即準。不錯,姓萬的知悉其中利潤極高,便和我們打著商量,對外公然處,出售棺材,暗地裡,牽針引線,但凡要崑崙奴為用的,便迎來我們處交易,他收取部分佣金。只是此人忒也心黑,每每要得錢財,便佔了我等利潤三之其一。”鍾月敏冷笑道:“做下人口販子的無恥勾當,便不是黑心腸麼?有什麼資格評點旁人?”黃臉皮漢子被之連連搶白,胸中漸漸怒火登熾,竟掩了原本羞慚愧赧,他經年走南闖北,畢竟也是見識豐富之人,江湖閱歷甚厚,自見得穆雙飛甫一踏入大廳,觀之灼灼銀髮披肩,炫人眼目、面若桃花,似女兒般嬌媚無限,身後的鐘月敏中氣十足,目中精光暴色,攝人心魄,顯是都非尋常之人,便不敢招惹對峙,目下遂奮捺燎焰,依舊不敢輕易發作。唯恐此事愈鬧愈大,傳揚出去,縱然有官府庇護,只怕還是免不得受些麻煩招尤。狠狠一抱拳,用力道:“姑娘,我們也是生計所迫,且說了,朝廷果然言出踐行,我們也自然不做‘人壯’買賣了。”鍾月敏愣了愣,哼了一聲,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