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行程本就趕,一切隨宜。

阮奕一走,家中彷彿回到了從前。

只是老夫人和善了些,王氏因為阮奕先前那個半是警告,半又不是警告的舉動,她心中胡亂生了心思,也不怎麼吱聲了。原本,今日還想著給趙錦諾擺些母親的譜,借著告誡的話,將這幾日的氣一併出在趙錦諾身上,阮奕忽然這麼一句,王氏倒是憋在了心中。

晚些時候,龍鳳胎同趙錦諾一道去了竹清苑。

竹清苑是趙錦諾出嫁前住的地方,雖然住的時日不多,但出嫁後苑中還是保持這早前的面貌,只留了壇壇和小池兩個小丫鬟在兼著做日常打掃和維護。

見了她,壇壇和小池都很親切。當初去阮家,趙錦諾帶了宋媽媽,阿燕和海棠,杜鵑走,壇壇和小池本就是王家當初留給趙家的粗使小丫鬟,不便跟著趙錦諾一道,便一直留在趙府中。

十月下旬,京中已陸續有了冬日的意味。

不少人家都換上了冬衣。

趙琪和趙則之的衣裳也是新做的,京中要比早前在乾州更冷,冬衣便要更厚些。

趙琪和趙則之起初都還有些不怎麼習慣,慢慢也才適應了。

趙琪嘆道,「年關時候還不知多冷呢!」

趙則之問,「姐姐,你同姐夫年關會回家中住幾日?」

提及此事,趙錦諾笑了笑,食指放在唇畔,做了個「噓」聲的姿勢,悄聲道,「千萬別告訴旁人,阮奕會帶我一道去南順。」

龍鳳胎都拼命捂住嘴,就差尖叫。

幸虧趙錦諾提醒得及時,但明顯二人都很興奮。

先是趙琪道,「姐!姐夫真帶你去,姐夫也太好了吧。」

接著是趙則之,「但去一趟南順要四五月吧,阮家同意嗎?」

趙錦諾頷首,「阮奕和爹說了,說是屆時會說我去姨母家中了,旁人也不知曉,只是此事隱秘,你們二人也不要同家中說起。」

兩人忙不迭點頭,都道知曉了。

趙錦諾笑笑。

伸手摸了摸龍鳳胎的頭。

龍鳳胎又說起了近來家中的事,趙錦諾都認真聽著,她很喜歡龍鳳胎,在家中為數不多的時間裡,帶給她歡聲笑語最多的便是龍鳳胎,讓她在趙家的記憶憑添了幾分斑斕的色彩。

只是日後與龍鳳胎在一處的時間只會越來越少,所以才更珍惜同二人在一處的時間。

臨末了,趙錦諾飲茶的時候,聽趙則之提了一嘴,早幾日見爹一人在府中散步,散著散著就哭了,喊著「安安」,趙錦諾握緊茶杯的手頓了頓,趙則之還在問「安安」是誰,趙琪也搖頭。

趙錦諾淡聲道,「是我娘。」

龍鳳胎面面相覷,都噤聲了……

(第二更細思極恐)

等晚間,阮奕回了趙府。

一家人在偏廳一道用了飯,有龍鳳胎在,這頓飯吃得不會冷清。

阮奕同趙江鶴一處飲酒。

今夜會在趙府留宿,阮奕和趙江鶴都喝了不少,趙錦諾扶他回屋中時,阮奕一頭倒在小榻上,嘆道,「岳父太能喝。」

遂而想起早前,他與錦諾的婚事,似是也是趙江鶴同爹在酒桌上定下來的,若不是爹喝得稀里糊塗,怕是這樁婚事也沒這麼容易。

宋媽媽先前在耳房中備好了水,趙錦諾在小榻上,用熱毛巾給阮奕擦了擦臉。

阮奕睜眼看她,「阿玉,你有心事?」

他雖喝多得多了些,但她的神色他都看在眼裡。

趙錦諾也沒瞞他,低聲道,「我今日聽則之說,前幾日大半夜裡,爹一人在苑中散步,哭著喚我孃的名字……」

阮奕眸間滯了滯,也撐手起身,心中詫異,卻沒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