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清的話說得非常難聽,偏他說的全是實話,我也白了白臉,根本無法反駁。

“楚宴清!”

“得饒人處且饒人,你想殺的人是我,沒必要針對初一!”

“你將他放了,有什麼仇什麼怨,你衝著我來!”我對楚宴清說道。

他好似聽到了天方夜譚,忽然大笑出聲。

“哈哈哈——!”

“好一個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林十五,你怎麼就知道,她沒得罪過我?”

“你如今也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了?刀沒紮在你的身上,你當然喊不了疼!”

他的用詞極端,偏我根本記不起他,只能蒼白著臉問:“楚宴清!要殺要剮,總得講個明白吧?”

“當年我究竟對你做了什麼,能讓你這樣恨我?”

“做了什麼?”楚宴清好看的臉上,忽然閃過些許猙獰。

“林十五,你怎麼好意思問我?”

“你做過的那些惡事,你怎敢全都忘了?”

我是真不想與他打這啞謎,硬是回道:“可我已經忘了,我能怎樣?”

“我又不是隻忘了我對你的惡,我是全都忘了!”

“我連謝應淵和沈知初都忘了個乾淨,又不是故意忘你!”

謝應淵在我提到沈知初時,臉色漆黑地用餘光看了我一眼,似乎是非常不爽我將他和戒心放作一起比喻。

我則接著急道:“楚宴清!其實我前世也有很多迫不得已的地方,只是我根本無法解釋!”

“你和我從前是好朋友的話,我們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誤會?”楚宴清譏笑道:“我和你能有什麼誤會?”

“誤會你對我的所有善意,全是為了臨九才故意接近的我?”

“誤會你為了臨九,甚至想要我死?!”

“誤會你將寂照引來,害我肉身被毀,只剩白骨一盆,被封印在望月樓裡這麼多年?”

“誤會你說過要來看我,卻從未來過?”

寂照,應該就是戒心師兄的法號了。

我的面色立刻僵住,像是久久沒能反應過來。

“臨……臨九?”

“你和臨九能有什麼關係?”

楚宴清臉上的諷意更濃了。

“記不得自己如何騙我害我,獨獨記得這個賤命該死的!”

“林十五,你可真賤啊!”

我被楚宴清罵得臉頰一片火辣,卻也只得怒斥他道:“不許你這樣罵臨九!”

“不許?”他像是偏要與我作對,接著激道:“林十五,你要我說多少遍?”

“現在沒了修為,就別在我面前小發雷霆了!”

“我不但要罵臨九賤命該死,我還要罵他死得活該,死得真好!”

“——你能拿我怎樣?”

“你——!”我被他氣得夠嗆,拿在手中的無影劍更是止不住地顫抖著。

偏偏楚宴清哪怕肉身被毀,也至少有個幾百上千年的修為。

現在的我確實打不過他。

李初一還被他踩在腳下,萬一來個魚死網破,懊悔的還得是我。

“罵完了嗎?”謝應淵忽然開腔。

楚宴清的魅眼輕輕朝他掃去,接著嗤笑出聲:“——謝應淵!”

“你若像沈知初那樣,拿得起也放得下,寧願出家,也不願再受她的矇騙,我還敬你是條漢子!”

“現如今,你的心被挖了,被騙的明明白白,時隔百年還要尋他,我只覺得你是個傻子!”

楚宴清像是活過了今天,後面就不想活了。

忽然大放厥詞地將我們所有人全都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