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飛過的“忽忽”聲,然後,對面的中國軍陣地上就炸處了一朵朵火花,騰起了硝煙。

炮擊開始後的第10分鐘,軍曹們的吆喝聲就在身邊響起來了。日軍一線士兵紛紛從短淺的工事中貓腰站了起來,在軍官們的指揮刀指示下向前、向前!大淩河北邊的河岸上,草黃色的日軍密密麻麻地向前推進。

王士珍此時在北關的城樓上,這裡,就是他的指揮位置。北關出城不到800米就是大淩河!也就是說,他的指揮位置相當地靠前,處在日軍炮火的直接威脅下。在這裡,王士珍少將可以清楚地看到對岸白色雪地上突然冒出的草黃色身影;也可以清楚地看到整編師三旅陣地上的炮火。

“告訴炮兵,等第一波敵人過河四分之三後射擊。哼!這些小鬼子,老子讓你看看中國大炮的威力。”王士珍下達著命令,身後自然有參謀軍官在紀錄,把命令傳遞到部隊中去。老家在直隸正定的王士珍早年參加過甲午戰爭,對東北的地形民情也比較熟悉。他知道,二月裡看似紮實的冰河床,在炮擊過後會出現鬆動,將給日本人的進攻帶來不小的麻煩!

日軍陣地上,丹麥麥德森機槍吼叫起來,這種1902年才出現的所謂輕機槍,並不象中國國防軍裝備的輕機槍一樣適於進攻。相對沉重的槍身限制了它的使用。而大淩河240米左右的寬度也限制了它射擊的效果。

一線陣地上,大多是北洋軍的老兵了。在日軍看似猛烈卻效果不大的火力下,官兵們呆在掩體裡顯得很鎮靜。每個班正面只有50米左右的寬度,只有一個班長或者副班長露頭去觀察敵情。

而排正面是兩個班正面之和,一個班都放在二線。連正面又是兩個排正面,僅僅220…300米,但是縱深卻達到了500…800米。各連的迫擊炮集中到了營機炮部隊,因為營級火力分隊現在配備了在塹壕中使用的炮兵觀瞄潛望鏡……梯次彈性佈置兵力打防禦戰的要義,在兩個多月的整訓中得到了充分的貫徹。

日軍在義縣北關一線的攻擊部隊是聯隊規模的,在後面,還有第二個、第三個聯隊攻擊叢集。

草黃色的影子越來越大,王士珍甚至能在望遠鏡裡看清日軍士兵臉上無可奈何又驚懼的蒼白表情。可能,昨天晚上的血戰給日軍造成了很嚴重的心理影響,也許,是松山之戰的結果已經被這些日軍所知悉……

4000多日軍排成相對國防軍進攻隊形而言密集的散兵線,在前進幾步一輪排槍的磨磨蹭蹭的行動中,逐漸接近了國防軍陣地。

設定在義縣東南奉國古寺附近的師屬炮兵團開火了!賡即,在南關的旅屬炮兵和陣地上的營團炮兵也相繼開火!

呼嘯聲瞬間越過頭頂轉變成河床上的接連爆炸,整個大地在顫抖,冰面在炮彈爆炸的劇烈撕扯下開始不穩定起來。當然,炮彈的目標並不是大地和河冰,而是日軍一線攻擊部隊的尾部。

炮兵的火力在大量殺傷日軍的同時形成了一道火力封鎖線,達到了殺傷與攔阻的雙重效果!

輕機槍帶著顯得輕飄飄的“嘎嘎”聲伴隨著重機槍“嗵嗵”作響的銅音在陣地上嘶吼起來,把子彈以每分鐘200發以上的速度向遭到炮擊而慌亂的日軍傾瀉。整編師密集的火力配置完全出乎日軍的意料。昨天晚上的攻擊,日軍遭遇到的中國軍隊並不擁有如此強大的火力啊!

一排排的日軍中彈倒下,後續的人潮又向前湧來!很明顯的事實是:退後要遭受炮火的殺傷,待在原地則會遭遇不穩定的冰層帶來的危險,只有前進!前進才能奪取中國陣地,才能相對安全一些。因此,還有理智的日軍士兵在軍官的吆喝下,裹挾著那些已經嚇得一口苦水的傢伙們向前。不停地跑動,不住地拉栓放槍,不時地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