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一切從簡,不過短短几天,太子三人的喪儀就已辦完。

自這之後,朝中百官就似是窺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一般,每每提到新喪的太子三人時,都不再用太子、公主、寧妃來稱呼,而是用了一個“那三位”來泛指。

想想吧,太子和含月公主雖然不是皇上的骨肉,可到底他們已經不在了,皇上連給他們一個體面都不願,他們若還是那般恭敬,豈不是在跟皇上唱對臺戲?

至於那個流言之中寧妃偷、情的侍衛、太子和含月公主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京城裡也不是沒有人揣測甚至是試圖尋找過,不過一直到現在,倒也沒有人發現什麼端倪,可想而知,隨著太子三人的死去,只肖過上一段時間,這件事便會漸漸被人們忘卻。

而就在京城的人們因太子三人的喪儀而議論紛紛時,這次事件裡的三位主角,卻正在安國公府裡向鳳止歌道謝。

“謝謝你。”含月公主,不,如今應該叫她紅妝,握著鳳止歌的手,滿目真誠。

想起這幾天的經歷,紅妝一時之間滿是感慨。

從與鳳止歌初見之後,她就能感覺到鳳止歌散發出來的善意,細想一下,紅妝大概也能明白鳳止歌為何會一再的幫她,應該便是那次在百花園裡,她放過了無意之間聽到她說話的慕曉曉。

在這之後,紅妝不只一次的慶幸,慶幸自己當初的一時心軟。

若當時她執意要將慕曉曉留下來,不提她到最後能不能成功留下慕曉曉,但可以肯定的是鳳止歌絕不會存了這幾分善意。

不過,當時的含月公主,又怎麼會想到她的一時心軟會在之後幫她這麼多呢?

若不是鳳止歌,紅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與母親兄長如今會是什麼樣子,命喪皇宮,或是歷經辛苦逃出宮卻只能落得個衣不蔽體、食不飽腹的下場?

鳳止歌笑了笑,沒有回應紅妝的謝意。

準確來說,她之所以幫眼前這三人一把,並不只是出於當初紅妝當時的請求,或許她也存了順便再噁心趙天南一把的心思,再加上這件事於她來說本來就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鳳止歌問道。

被這樣一問,紅妝三人都沉默了。

雖然已經離開了皇宮,可是他們都知道,以他們先前的身份,只要留在京城,這本就意味著是種危險。

寧妃的孃家他們自然是不可能去的,因為寧妃之事,她的孃家人如今本就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的,若這時本來已經昭告天下死了的三個人又出現在他們面前,就算他們沒被嚇死,也是斷然不敢收留三人的。

可若要說離開京城去其他地方,從來沒有離開過京城一步的他們,又能走到哪裡去?

所以,被鳳止歌這一問,三人一時之間都有了種天大地大,卻沒有他們容身之處的茫然無措。

尤其是趙載存,拿眼角的餘光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子,無人知曉他心裡的壓抑與痛苦。

他想起,當初他還曾動過念頭,想要娶她作他的太子妃。

如今想來,他當初是有多麼的不自量力,同時也因此而深深的感到慶幸,慶幸他的念頭並未成真,否則,現在跟著他一起逃亡的人,是不是就該多了一個她?

想到這裡,趙載存突然便想起了他親自娶回東宮的太子妃陳氏。

在得知身世之前,趙載存一直對娶一個不認識的太子妃心存抗拒,直到後來從寧妃與含月公主的對話之中得知自己那並不光彩的身世,萬念俱灰的他對娶妻一事才沒有了任何反對意見。

陳氏待他的溫柔與眼中的愛戀他不是沒看到,只是他知道自己註定是個沒有將來的人,也不想連累到陳氏,所以一直對陳氏保持著距離。

先前流言肆意擴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