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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當他清楚的明白自己錯過了什麼時,也許會捶胸頓足,後悔自己莽撞的抉擇。而對我來說,與其讓孩子不經風雨的在溫室中長大,我甘願讓他出去歷練一番,懂得選擇對人生的意義。
話雖說的冠冕堂皇,其實,只有照兒抽泣著拉起我的手,乖巧的寬慰我時,我才有勇氣堅信自己是正確的。
九月二十四,照兒的7歲生日,說來慚愧,這許多年來,從沒給他好好過過一次生辰。加之煒兒查無實症的無名重病,若非張鶴齡習慣性的送來壽禮,宮裡沒人想起這茬兒。我抱歉的看著他,“對不起,母后又忘了。”
朱厚照搖搖頭,“母后,弟弟身體尚未大安,母后理應照顧弟弟的。照兒要把舅舅的禮物送給弟弟,希望他早日恢復健康。”
“好孩子,你真是個好孩子。”摟緊他,無聲哽咽著。
蕭飛帶著他如期返回。一晃十年,故人相見,時光彷彿止步不前,歲月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俊朗挺拔的身影,冷酷如初。
“煒兒,這是你師傅。”想了想,補充道:“也是你的親舅爺。”
“煒兒的親舅爺?”
除了他是萬年不化的冰山,蕭飛也錯愕當場。
“我不會照顧孩子,更不要照顧孩子!”終於,他從牙縫裡擠出抗議。
“舅爺師傅,舅爺師傅!”煒兒拉著他的衣角,“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煒兒拜見舅爺師傅。”
水汪汪的大眼睛,純真的笑容,有勝於明媚的陽光,能融化南極點上的終年凍土。
“我、說、不、會、照、顧、人!”他一字一頓,好像在學著當年的我。
“煒兒很乖,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用舅爺師傅費心。煒兒常聽母后說舅爺師傅是武功蓋世的大俠,請舅爺師傅收下煒兒,教煒兒武功,行俠仗義好不好?”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我,顯然無法理解殺手與大俠之間的概念轉換。我失笑,需要解釋嗎?他早晚會知道,煒兒最善於的是信口雌黃和無中生有。我告訴他的,在他的理解下,就成為了眼下的版本。
煒兒死纏爛打,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當然如願以償。臨離宮時,淚眼汪汪的問我,“母后,煒兒能見見父皇嗎?”
“孩子,相信母后,你們會再見的。記得,要好好活下去,做個真正的男子漢,堅強的活下去!”眼淚泉湧般噴湧而出,明知不該說,卻無法控制,“如果後悔了,無法適應外面生活,記得央你師傅把你送回來……”
“母后放心,煒兒一定會爭氣的!”
“煩死了!跟著我,就不許再哭!”他冰冷刺骨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母子間最後的深情道別。
煒兒委屈靠進他的懷裡,可憐巴巴的看著我,卻不敢再發出聲音。這孩子嬌貴慣了,該闆闆了,我心中明白,可眼淚更加不可遏制。
他不再耽擱,雙腳一蹬,飛身上牆,似抱著煒兒回望了一眼,眨眼間,高大的身影融入了無邊的夜色……
“母后!母后——”
我強捂住長大的嘴巴,不敢回應孩子撕心裂肺的呼喚,默默轉身,淚流滿面的回到了坤寧宮。
“蕭飛,依計行事。”聲音乾涸嘶啞。
“臣遵旨。”同樣嘶啞的男聲響起。
在藥物的作用下,他安穩的睡了一夜。次日醒來,宮裡已傳遍了皇二子夭折的噩耗。
他無法相信,尤其當御醫告知煒兒死於罕有傳染病,屍身帶毒,不可靠近的時候,我第一次看到了他的崩潰。沒有避諱,沒有壓抑,無助的淚水沖淡了皇室獨享的尊貴金色……卻緊緊抱住我,在劇烈顫抖中不住安慰著。
我有口難開,究竟謀劃什麼?錯到底在誰?如果不是皇族,沒有巍巍紫禁,我們一家人定然是父慈子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