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敢惹,縱然此次遭伏,我們也只能悶聲隱忍。”

“洺莨為所欲為,國主對此無動於衷嗎?”

“國主似乎並不知情,畢竟洺莨是在暗處,國主日日操勞國計,對洺莨這樣的奸臣,未必能察覺得到。”

“國相呢?”

“就是國相與其制衡,洺莨才有所收斂。”烏鄫道,“十日後就是公主的滿月宴,按照慣例應當是要宴請各個封地之主去參加宴會,戟晟現在病恙,恐怕無力去參加宴會,但是現在正雲初改,朝中妖臣都在看著呢。若是戟晟稱病不往的話,恐會被人詬病,妄加言辭。這幾日我遍訪各地,能找的方子,能看的大夫都給戟晟試過,但是病情依舊不見好轉。再這樣下去,恐怕無力赴宴。”

“戟晟的病有多久了?”戟頌問道。

“大約有兩三個月了,整日虛脫無力,嗜睡,吃不進任何東西,臉色發青,五指的指甲一片血紅。”烏鄫觀察著戟頌臉上的神情,道,“你不去看看嗎?”

戟頌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徐徐說道:“不去,就算是去了,我也看不見。”

“戟晟並不是一整日都嗜睡的,你與他去說說話也好。”烏鄫握住戟頌的手道,“自之前剿殺狂窵戰後一別,他總是向我詢問你的情況,十分掛念你的安危。”

“不去。”戟頌淡然說道,將手從烏鄫的手裡抽了出來。

戟頌在這裡待著。

直到宴會之前,也沒有踏入戟晟房中一步。

從正雲到古崟至少也得五六日的路程,於是戟頌在此歇息一兩日之後,便朝著古崟出發了。

而戟頌不知道的是,這一兩日內,戟晟得知戟頌歸來之後,便一直拖著病恙的身體,在不遠處看著戟頌,幾次想上前搭話,卻都放棄了。

-

古崟。

到達古崟之後,戟頌在左右肩上都塗了能夠暫時吸引邪物的藥膏。

用這藥膏之中的陰邪之氣,可以引開她眼中的陰邪之物,令戟頌得以暫時恢復光明。

烏鄫眼中憂慮地看著戟頌。

與戟頌相識多年,她很清楚戟頌之所以冒著永久失明的風險,讓自己暫時復明的理由。

許鋮還記得上次戟頌去找慈辛,與狂窵對戰之後被送回來的時候的慘狀,道:“白將軍,你也知道這咒術不能超過七日……”

“我知道。”戟頌道,眼中是一如既往的寧靜和篤定,“但是我有想要看清楚的人。”

她想要看看,惡意中傷伏擊白曳的究竟是誰。

戟頌恢復光明之後,驀地看到烏鄫時,心頭閃過了一瞬落寞。

她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個起初跟隨在她身後的少女,臉上竟多了細細的皺紋,就連一頭烏髮裡也摻雜了些白髮。戟頌看著烏鄫,眼中頓生波瀾,將手緩緩放在她的臉上,去撫平她臉上的細紋。

“老了。”烏鄫一笑,完全不當回事地衝戟頌眨了眨眼。

戟頌面色略有凝重,抱住了烏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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戟頌隨著來參加宴會的各個地方的封地之主,暫時住在宮城中安置的住所之中。

每當走出去的時候都會碰見各個地方的達官顯貴,烏鄫跟在戟頌身邊,為戟頌介紹各個地方的達官顯貴,以及眼下他們與白曳的關係。

戟頌揚起禮貌的笑容,面對每一個過來打招呼的妖子。

看著他們的面容,一個一個都生得無比妖孽,是名副其實的妖都。

宴會還有一日召開,戟頌在自己住所前的一個涼亭乘涼,忽然走過來一個妖子。

“見過白將軍。”來者說道。

戟頌扭臉看向說話的妖子,她不認識眼前的妖子,現在烏鄫不在旁邊,她只好應了一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