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的幻象罷了,他的法力雖然被這鬼鎮前所未有的邪氣壓制,但看清這陣法並不難。

穿過那扇門之後,戟頌來到了一座城池的外面。

她回身看去,她剛才出來的是一個城門。

城外,仿若一片被塵世遺忘的荒蕪之地,連綿起伏的曠野之上,荒草肆意瘋長,萋萋蔓延至天際,在呼嘯的寒風中瑟瑟發抖,發出沙沙的悲鳴,似是在哭訴著歲月的滄桑與無常。

其間,一位披麻戴孝的女子宛如一抹飄搖的孤影,腳步虛浮卻又執拗地向前挪動著。

她身著的喪服在風中獵獵作響,寬大的衣袖隨風舞動,仿若招魂的幡旗。身旁,另一位女子緊緊地攙扶著她,手臂微微用力,似想給予她支撐起這破碎身軀的力量。

二人就這樣,一步一步。

在這荒草叢生的城外,緩緩前行。

那個攙扶著他人的女子,戟頌看著她的背影有些熟悉。

戟頌跟在那二人身後向前走去。

在一片小樹林的掩映之下,戟頌看到了一座矮墳。

墳前的墓碑只是一塊頑石,上面甚至沒有名諱。

披麻戴孝的女子跪在墓碑前痛哭失聲,手摸索著摸到墳前的頑石,像是目不能視。

戟頌感覺那哭聲有些熟悉,胸中壓抑,像是墳前的那塊頑石堵到了心口。

那披麻戴孝的女子一直從清晨跪到黃昏,跪到雙腿麻木,連站起來走路都十分困難。

她身旁的女子將她扶起來,兩人站在墳前。

因為天色昏暗,又隔得較遠,那兩個女子在戟頌的眼中只剩下了兩個朦朧的影子,看得不是十分真切。

戟頌一直站在樹林之外,面色凝重地看著林中的二人。

按理來說她沒有必要如此在意兩個送葬的人,但不知為何,戟頌一看到她們,心中便五味雜陳。

那女子一腳淺一腳深地被人攙扶著走出來,晚風蕭瑟,吹動了她身上喪服的一襲慘白。

當那女子走出來的時候,戟頌看清楚了那女子的面貌。

那女子閉著眼睛,頭上白色的麻布將她神情憔悴的臉籠罩在陰影之下,她身上的一襲喪服,因為久久跪在地面上沾染了滿身髒汙,眼中不斷湧出血淚,臉上滿是血痕,血淚流在身上,身上的喪服也沾染了一道道血痕。

看到那女子的面容之時,戟頌瞳孔一震。

那,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