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箋回過頭時,只看到太一不聿反手帶上門。

咔嗒一聲輕響,門外的天光掩住。

他平靜地說,“外衫先脫了吧,有點髒了。”

唐玉箋遲疑了一下,走到屏風後,一回頭卻看到太一不聿跟了過來,唇角含著恰到好處的淺笑,“都是女子,只是外衫而已,躲什麼?”

換下來的外衫被太一不聿一手接過,唐玉箋身上還穿著裡衣,比上輩子秋天上早課穿的還嚴。

她瞥見外衫上寫的有字。

細細的血線,化作四個字。

絕處逢生。

唐玉箋一愣,“這是你剛剛寫的?”

話音落下,她就在褶皺處隱隱又看見了幾個字。

……殃咎。

那是什麼?

沒等看清,太一不聿收回唐玉箋外衫。

等唐玉箋套上新的衣服出去時,太一不聿手裡已經空了。

“不聿,我的外衫呢?”

“髒了,拿去洗了。”

“其實淨身咒就行……”

“不行。”

唐玉箋慢慢搓了搓手,“不聿,那個縮地成寸的法術……”

太一不聿卻緩緩的抬手,掩住淡緋色的唇瓣,眼神裡也多了些怠倦,佯裝凡人那般打了個哈欠。

“好累,有點困了,你呢?”

唐玉箋,“不太困。”

不是都說成了仙就不用睡覺嗎?

房間裡只有一張床,太一不聿已經自覺起身過去,唐玉箋短暫地猶豫了一下是打地鋪還是老老實實躺過去,莫名又想,她的房間怎麼她還要睡地上?這是什麼道理?

,!

還好床夠寬大,她忍氣吞聲躺在邊緣,手裡慢慢摸索著,回憶在黑暗中被帶著掐過一遍的法訣。

倏然,背後忽然有人拉了她一下,唐玉箋猝不及防地反轉過去,身下堅硬的石床硌得肩膀生疼,只是轉個身的動作,腦袋下就多了一條手臂。

太一不聿自然而然地把她抱在懷裡,另一隻手落在她後背,像是抱什麼小孩貓咪一樣的動作,一點一點挪了過來,抬手輕輕撫摸著她搭在玉枕上的長髮。

“玉箋的頭髮是白色的,我以前畫過一幅畫,畫裡的兇獸,頭也是白色的。”

唐玉箋謹慎的挪開腦袋,往外擠。

又被人一把拉住。

太一不聿將臉埋在她的脖頸間,滿足地喟嘆一聲。

她好像不會生氣。

太一不聿緩慢的想。

畫師對筆下畫作產生佔有慾,彷彿是與生俱來的本能,他開始厭煩九重天上的那個天族,還有正在歷劫的玉珩,每一個靠近她的男人,都瞬息之間變得礙眼。

“玉箋猜猜是什麼?”

聲音輕飄飄的。

牙根止不住的癢。

太一不聿低頭,抿住她一縷髮絲,只是唇瓣之間磨著,咬進嘴裡,淺淺的含著。

唐玉箋苦思冥想,“猜不到。”

太一壓下心中翻湧的惡意,轉而用溫柔的語氣與她說話,“玉箋,不要去接近仙域裡那些男弟子,仙域外的也不行。”

他像是在同她說悄悄話,叮囑道,“別的男子都不好的,他們又髒又臭,要離他們遠一些才是。”

“玉箋身上有一股好聞的味道,不要被他們染臭了……”

至於他?

他索取著妖怪的體溫,緩慢地想。

這是他應得的。

唐玉箋微微張開嘴,忽然醍醐灌頂。

合理懷疑貴女發現了什麼,在暗示她。

她“蹭”的一下坐直了,隱約感覺到頭髮被什麼重力扯了一下,沒顧及得上,認真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