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感受到手下身軀微微發顫。

“玉箋,”他壓低聲音,放輕了語氣,“你明明知道她是想來做什麼的,為什麼還讓她來?”

扣住她後頸的那隻手幾乎快將她壓進自己懷裡。

“你應該拒絕她。”

唐玉箋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心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完了,她想,殿下生氣了。

燭鈺垂眸直直盯著唐玉箋的眼睛。

一陣又一陣洶湧陌生的衝動推動著他渾身血液向上沸騰,掐著她細弱脖頸的手不斷用力。

他忍不住問,“你想將我拱手讓給別人嗎?”

因為她的過分順從,總是跟在自己身後,燭鈺的脾氣似乎也愈發古怪,甚至有些變本加厲。

有時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這種過分關注一個人,且因為對方無條件的跟隨,讓他有些失去引以為傲的理智,因為這種事就生出不滿。

如此不穩重的心態,不該出現在一位合格的儲君身上。

燭鈺垂眸,質問她的樣子像在擁抱。

“她來找我,你為什麼不生氣?”

威壓不自覺溢位。

他剛鬆開手,想要跟她坐下聊一聊最近如何時,卻捕捉到了她眼中的恐懼與退縮。

像根尖銳的小刺,瞬間讓他停住了動作。

她甚至在他鬆手後下意識地往後躲,想離他遠一點。

燭鈺愣了愣,臉色更冷。

“你這麼害怕做什麼?”

怎麼只有幾日沒見,小姑娘就跟自己生疏成這樣。

唐玉箋卻誤會了這話的意思,臉色頓時蒼白,“殿下,我知錯了!”

燭鈺喉間像是被什麼堵住了。

他心中湧起一陣複雜而微妙酸澀,連他自己也說不清究竟從何而來。

“……離近些。”

他想緩和一下。

卻看見她怯懦地觀察著他,不但沒有聽話靠近,反而慢慢後退。

燭鈺張了張嘴,到唇邊的話又堵住,彷彿被施了定身咒。

回過神來,才想起她剛剛肩膀也在發抖。

再向前追溯,其實很早之前,她似乎就是這樣。

一邊說著直白的溢美之詞,一邊小心翼翼的盯著他。

燭鈺這才意識到,“你一直怕我?”

唐玉箋根本不知該如何開口,謹慎的點點頭。

害怕自己說不好會說錯話,她直到現在還不知道太子為什麼生氣。

可點完頭看到太子皺眉,心裡更慌了。

連點頭都是錯的嗎?

燭鈺周身氣壓更低。

滿心期待她的回應或是反駁,然而等來的卻是她點頭。

“為什麼?”他慢慢平靜下來,低聲問,“我對你不夠好嗎?”

本來已經緩和的慍怒捲土重來,燭鈺忽然感覺到一陣極深的挫敗感,

他沉默地垂眸注視了唐玉箋一會兒,隨後又一次叫她,“玉箋。”

唐玉箋仍然不敢作聲。

“如果什麼時候想說了,來找我。”燭鈺重重閉了閉言,抬步與她擦肩而過。

以往妖怪總會貼上來,像一條甩不掉的尾巴一樣討好的跟在他身後,用那雙敏銳的、溼漉漉的眼睛看著他。

現在沒有跟來,他反而有些不適應了。

院子很快安靜下來。

唐玉箋緩緩走到桌邊坐下,心裡愈發忐忑,只知道太子似乎更生氣了。

走的時候冷著臉,像是不會再理會她。

他經常這樣對唐玉箋不理不睬,這也不知道是第幾次了。

太子為什麼總是不高興?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