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手指攥著鐵籠,漆黑的長髮掩住半張臉,淡金色雙眸沉如深淵。

“為什麼,又不怕我了。”

唐玉箋想,這有什麼好問的。

還不是因為他在籠子裡,快做成菜了。

菜是用來吃的,不是用來拍的。

他又輕聲問,“為什麼,不把我帶回去了?”

似乎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他微微垂下眼,白瓷般的眼瞼下落了睫毛長長的陰影,忽然,聲音冷了下去。

“已經很久了,怎麼還沒好。”

簡短的一句話,憑空產生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唐玉箋低頭,才發現少年正專注地盯著她的手背看。

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隻手不知什麼時候探出了籠外,握住她的手腕,近乎將她整個人禁錮在他面前。

唐玉箋嚇了一跳,“放開我!”

少年忽然彎了眼睛,手沿著她的手腕輕輕滑動,探入她的衣袖內,冰冷的觸感讓唐玉箋瞬間感到一股寒意從後頸直衝上來。

拉扯間,袖子輾過籠子,沾上了兔毛。

他將唐玉箋的一隻手扯進籠子裡,嘴唇溼潤鮮紅,極為緩慢地吐出兩個字,

“摸我。“

“……”唐玉箋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什、什麼?”

少年模仿著兔子的模樣,輕輕蹭了一下籠子,彎著眼眸露出青澀溫軟的笑容,談吐間自然而然地帶有一種命令的口吻,“快點,摸我。”

怎麼會有人有這種要求?

“……”唐玉箋,“鬆手!”

掙扎間,臉上難得泛起了一層血色。

他直勾勾地看著她紅到快要滴血的耳垂。

小小的,很軟的樣子。

這樣想著,他伸手去摸。

捏住了,嘆息,“紅了。”

一股沉重的壓迫倏然出現,自無形中包裹著唐玉箋。

她渾身發抖,單薄的身子被他拉扯著完全貼在了籠子上,手不由自主地像吊線一樣抬起,撫摸上少年的耳朵。

這個動作與前一日她喂兔子時輕捏兔子耳朵的動作一樣,可她並沒有分出精力去細想。

少年半張著嘴,唇齒間溢位短促而輕微的呻.吟,微微眯著眼,黑髮凌亂地披散在臉側。

因為陌生的親暱而怔怔的,茫然的看著唐玉箋,嘴唇溼潤嫣紅,微微張開一條縫。

唐玉箋耳邊寂靜下來,一切聲音都離她遠去。

只剩下面前的人。

她的眼瞳已經失去焦點,變得空洞洞的,仿若失了魂。

此刻的唐玉箋,腦海和眼睛裡,只剩下少年的眼,傾瀉的青絲,白皙的肌膚,嫣紅的唇瓣。

是兔子。

她的指腹碾壓著,輕輕捏過少年的耳朵,眼中是正在用腦袋不斷磨蹭著她熟悉的,彷彿在撒嬌的兔子。

耳邊似乎聽到兔子開了口,眼瞳似鎏了一層金的剔透琥珀,深邃的瞳仁鎖著她的影子。

他說,“好乖。”

如果唐玉箋還有神智,會覺得這些話很耳熟。

同樣是她前一日摸兔子時說的。

“好軟。”

少年的嗓音沒有溫度,像在舌尖含了一塊冰。

他面無表情地握著唐玉箋的手,引導她從自己的髮絲上撫過,口中說出的字眼全是她一日前蹲在兔籠旁喂兔子時說過的話,一遍又一遍。

唐玉箋無意識皺眉,有些喘不過氣。

她覺得自己像被無法擺脫的絞殺藤纏住了,菟絲草頃刻成了索命繩。

籠子裡的人身上緩慢覆蓋上一層薄汗,肌膚在月光照拂下微微發亮。

緩慢伸出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