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步行去。凜冽的寒風捲起他們的衣衫,卻無法熄滅內心澎湃的激動和顫抖。

積雪覆蓋的草原上,遠處望見的人影看似很近,可若真的走過去就會發現距離其實很遠。伯咄祿兩個十戶計程車兵們行進了一刻鐘後,雪地上運動的困難讓他們開始出了汗,四肢手腳變得熱乎起來。他們靜悄悄的低頭趕路,除了靴子踩在地面上發出的咯吱咯吱聲,再沒有其他聲響伴奏狂風的呼嘯。

###############

“停下,快停下!各家的男人們都上前面戒備,東南有情況!”走在部落遷徙隊伍最前方的答亦兒突然臉色大變,拔出掛在腰間的長刀舉起來高聲呼喊道。跟在他身邊的那可兒們慌亂起來,一番張望後立即返身四散,進入後方的隊伍召集所有的男人集合。

答亦兒回頭轉了一圈,看著屬下的男丁們滿是驚恐畏懼的臉色,心中不禁哀嘆連連。他計程車兵們已經成了驚弓之鳥,連月的災難和飢餓讓大家失去了往日的銳氣和勇悍,每個人都對未來產生了絕望。誰也不知道這樣的苦難還會持續多久,也許很快就會結束,也許死亡會是永恆。畢竟這個冬天還有兩三個月,缺衣無食的部落能夠挺過去的機會實在太渺茫!

“我的叔伯兄弟們,八兒坦部的把阿禿兒,你們被這連綿而至的災難擊倒了嗎?是要放棄希望了嗎?還是覺得在這個酷寒的冬天裡我們都將埋骨荒原,血肉被虎狼撕咬,白骨被掩埋在冰雪下?看著你們垂頭喪氣的樣子,彷彿失去了脊樑和血勇,我的心肺猶如被鈍刀子反覆切割般疼痛!勇敢地戰士們不曾死於敵人的馬刀利矛之下,卻要在絕望中被風雪飢餓打倒,這是何等悲壯無奈!”

“但是,我要告訴你們,現在還不是最後絕望的時刻,我們仍然有一線生存的機會!你們不願意拿起刀槍再去廝殺,也已經沒了激情和氣力去拼命。可是,為了讓我們的尊嚴,為了讓家灶和妻女得以保全,我最後一次懇請你們拿出往昔的風采,迎接可能到來的戰鬥!就算捨身為奴,也應該展示出讓主人敬重的勇敢!”

答亦兒語氣沉痛的說道,眉宇間寫滿了哀傷和痛惜。戰敗、逃亡和飢餓磨滅了這些鐵骨錚錚的蒙兀漢子身體內流動的強悍不屈。痛苦面前他們選擇了屈服,看到有人到來,想著的不是去戒備抗爭,而是含著忐忑的歡喜——成為別人的奴隸或許能活下去吧。

“說得好!答亦兒,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你,這才是蒙兀兒勇士應該具有的堅韌果毅。都給我抬起頭挺直腰桿,像個男人一樣的握緊刀槍弓箭!那些來人的身份我們還無法確定,難道你們就想草率的屈膝求降嗎?如果他們是兄弟部落的戰士,我們就去投奔;若是其他室韋友鄰,投身為奴未嘗不可;可萬一要是一群無惡不作的馬賊惡棍,你們這個樣子難道是打算引頸就戮嗎!”

這時,遷徙隊伍的後方走出一位花白鬍須的老人,他帶領一群青壯男子大步走來,聽完答亦兒的鼓勵演講後,怒氣衝衝的指責稍稍振作的族眾們,瞪眼喝問道。

“阿拉坦叔叔,您來了。請不要怪罪大家,都是我這個做首領的無能,既不能給部民們帶來榮耀和財富,也無法率領眾人保衛汗水換來的微薄財富。這些天我們風餐露宿,飢寒交迫,一切都是我領導無方啊!”答亦兒低頭勸道,黯然神傷。

“各家的勇士們,領好你們的兒郎兄弟,不要垂頭喪氣了!都跟我上去看一看那些來人是何方英雄豪傑,再決定我們的命運!”花白鬍子的阿拉坦伸手拍拍答亦兒的肩膀,這個時侯也顧不上安慰心裡受傷的青年了。三箭之地外,那些來人的身影已經清晰可見,甚至他們手裡的短矛都隱約能辨。

儘管對面那些人只有幾十個,比起遷徙隊伍中兩百三十餘名成年壯丁來說是微不足道的,但阿拉坦卻不敢有半分自矜和尊大。因為那些人看起來很強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