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之前摸著鄢舒文的那枚吊墜時,感受到的莫名封印,果然,那是用來囚禁一顆強大魂靈的。

年輕人情緒並未受到影響,而浮在他身前的妖獸也似乎丟失了本該狂暴錯亂的情緒,除了眼裡赤紅依舊,整個魂靈的狀態都呈現著一股詭異的安靜。

年輕人的目光鎖定了那匆忙做出反應的孤鬼,他心想,不管是誰,只要膽敢有異樣那都只有一個死字。他於口中低沉出聲道,“殺”。

我袖手站在一旁,身後巴衛身軀巍然不動,似乎陷入了沉眠。

一邊倒的戰況可沒有意思。

看著場中局勢逆轉,我不由得嘴角翹起,想著巴衛該怎麼破解。後者則小心控制著蠢笨鬼物,躲閃於林間各處樹下。

我們這邊的動靜也影響到了那邊車隊,幾個馬伕紛紛醒來,而車廂內的孟老爺子動作不停,他似乎到了緊要關頭,此時情緒高漲的對外喊到“出什麼事了?”

年輕男人在面對自家主子時才有所反應,他回道“獵物自己跑進來了,老爺安心便是。”

聞言,六爺嗯了一聲,便不再搭理外面。

倒塌的樹木上,兩團大鬼一前一後的撲稜開來,夜色裡虛幻的像是兩團黑雲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估算著對方那隻妖魂的品階,大致和一般妖將等同,黑市上要賣的話,少說也得近千兩銀子。

關鍵還在於,這東西吧,有價無市。

那野狼似的魂靈身子猛地頓住,隨即它仰頭朝天長嘯,一股無言的音浪頓時席捲了方圓幾里。

我明顯感覺到了招來的那團孤鬼身子瞬間僵硬,但就是這麼一個停擺的功夫,那年輕人猛地出現在了那孤鬼身後,手中一截血紅骨頭插入孤鬼身上。

只聽得一聲鬼哭,那糾纏許久的陰魂原地散去,水漬濺了一地,鬆鬆軟軟再無半點動靜。

安謐的氣氛下,我鼓起掌來,叫好道,“精彩精彩!”

年輕人將妖獸魂靈收回,他把那截血玉骨頭塞回腰間,只冷眼看向我,又偏了偏頭,看向已經起身走來的巴衛,嘴唇動了動,用不怎麼好聽的中性嗓音提醒道“山裡總是有很多不知道怎麼死的傢伙,你們最好小心點。”

巴衛和我都對這種挑釁熟視無睹,比起這句不痛不癢的威懾,我更好奇他胸前佩戴的那東西製作原理是什麼。

車廂內,孟老爺子也因為剛剛那一聲狼嚎而直接癱軟。像是一瞬間整個人身子發虛般,不自覺的就想要哭泣。

而一旁還流著香汗的侍女則胸口起伏,似在和緩,她看見臥在面前的老者,鬍子從胸口一路散到腹間,臉色痛苦,於是小聲問道“爺,怎麼了這是?”

那剛才還甜言蜜語哄的人心癢的老者,此刻額頭與後背上冒著虛汗,他有氣無力道“閉嘴,讓我安靜會。”

外面,蹲在一旁的我尋思著要不就隨便找顆樹湊合對付這麼一宿。一想到車廂裡那兩人,我沒由來的就覺得噁心。

雖說食色性也,但你這把老骨頭,還能活幾年不是,這麼折騰自己,我要是那姑娘,非得一腳踢斷你子孫根,讓你好生安生個幾年。

當然,人傢俬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或許是脫離凡人這個身份太久,應該還不到三十的我早早的便追求飄逸的生活,如今衣食住行都不講究,闢不辟穀還是睡不睡覺都不成問題。講究心情二字,修道其實也是修心。聖人尚且有云,以德報德以怨報怨。我做不來那普渡眾生的活計,但求一個自娛自樂自得其所。

身邊,巴衛陪我一起坐著看天。

我們倆一左一右,懷裡面的大鯉躁動著,探出來個小腦袋,好奇的看看我又望望他去,舒的一下飛了出去。

“你這瞎跑啥呢?”我的神念隨著大鯉一道,遨遊在寬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