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水卻從來了就忙得捉不到人影,每天早出晚歸的,身形眼見著瘦削了許多,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面上不像以前那麼冷冰冰了,偶爾也會像從前那樣笑,雖然只是一瞬,也讓若岫微微放了心。

若岫和樂水沒有再提過陶家的任何事,兄妹倆心裡都明白,報仇不是件簡單的事情,僅憑著樂水一人決不可能扳倒朝雲谷,更不要提那喪心病狂的兇手是否就真的出自朝雲谷也未可知,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麼,兩人更是絞盡腦汁都沒能想的通。如此一來,陶家的慘案就變成一局死棋,讓人不知改如何下手。

本來唯一還有點希望的就是斷劍山莊的支援,可這些日子若岫也看到了,斷劍山莊本身就有很多事物要處理,莊主大病初癒,他們還正要去找唐門的麻煩,哪兒有時間顧及小小陶家的冤案,加上各世家之間本來就交錯複雜,這麼多年的發展中也已經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通常沒人希望主動去打破這個平衡,陶家雖然在樂水兄妹倆相當於生活的一切,在別人看來卻是再渺小不過,如何會為這樣一個已經不存在的渺小家族主持公道呢?世界上很多事都如此,雖然有些不甘,卻也無能為力。

拋開這些不論,若岫私心裡,其實還隱隱的有著退婚的念頭,如果真能夠退婚,他們更是沒有義務來幫陶家,若岫每每想到陶家的那些人恐怕就要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便不禁有些灰心,或許樂水也是這樣想的,所以他現在也不急於報仇,更沒有時間去尋找線索,只是一心撲在怎麼將僅有的生意和地產安排好,湊夠了銀兩,一家人也好有個安身之處。

“又在發呆?”子默走近,打斷了若岫天馬行空的思緒。

若岫回過神,看見他的不以為然,衝他笑了笑,“我,在看風景呢。”

子默不開口,眼裡滿是不信。

“上回說話被大哥打斷了。”若岫隨便找了個話題,擺出一臉懷疑道,“你分明一直在煙島待著,上次怎麼會說有傅青雲的把柄,蒙我呢吧。”

“我從未騙過你,只是覺得沒什麼好說的。”子默正色說,還盯著若岫的眼睛深怕她不信,又解釋道,“我出了煙島並沒有直奔平源,而是,先去了臨江。”

“你去臨江做什麼?”若岫狐疑的看著他,靈光一閃,問道,“那個武林大會?你也去了?”

“是。”子默苦笑著。

“你去哪裡做什麼?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若岫有些好奇地問,卻在碰到子默的目光時又忽然覺得有些不安。

“說來話長。只是覺得,有些事沒必要說,也沒必要管,所以……”子默輕聲解釋。

若岫很想說,沒關係,他們有一整天的時間去慢慢說,又覺得似乎不該逼他,只好沉默。

子默卻以為若岫是不高興他瞞著她,又開口道,“之前,海潮幫三番五次的試圖登上煙島,我本也不愛管這些,只是有一次覺得煩悶,出島散心,恰好遇到他們在騷擾海邊的居民,就……”

若岫震驚的看著他,她想過子默可能會有的千百種說辭,卻萬沒想到,竟然扯出來這件事情,她腦海裡閃過一個又一個畫面,思緒也頓時亂紛紛地,結結巴巴地道,“你,就是那個魔頭?”

子默看著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這是我的新名字?”

若岫有些尷尬的笑了一下,示意他繼續說。

“那日離開煙島之後,本來想直接去平源陶家,卻在海邊偶然聽見有人在談論海潮幫的事情,還說到了一個寒譚寺的什麼大師,本來我也不理會這些,可後來聽說臨江城裡出現了不灰木,我於是忍不住先去了臨江城查探不灰木的下落,找到了之後,路過寒譚寺的時候順道就去了瞄了一眼,也是湊巧,聽到了些不該聽的。”

“那個什麼大師不是你殺的?”若岫就聽過若蘭說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