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沈肆笑了笑,解釋道:“我可是演員,是在演戲還是真情流露,我自然能分辨出來。”

沈肆其實很早就察覺熙錦程拍攝的內容,是他自己的親身經歷。

畢竟熙錦程在對待劇本和角色人物時,許多看法都帶有明顯的主觀性與個人偏見,這些奇怪之處太容易讓人起疑了。

沈肆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像是陷入了回憶,繼續說道:“我的鄰居是一名記者,我接到這部戲的時候找他了解過關於記者的一些事情。”

“他告訴我,曾經有位前輩在調查一個犯罪工坊時,他的父母遭到工坊人員的報復,最後連他自己也沒能逃過一劫。”

“我的那位記者朋友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十分難過,但又滿是敬佩。”

沈肆回憶著,緩緩說道:“他告訴我,那位前輩雖然沒有拿到正式的記者證,可在記者圈裡,大家都尊稱他為前輩。”

“那位前輩就像一盞指引他們探尋真相的路燈。哪怕那條道路至今依舊黑暗,但因為大家都在這條路上前行,所以前路不再迷茫。”

熙錦程聽到這番話,內心彷彿被酸澀的苦水填滿。

他死後化作厲鬼,殺死了那些工坊的壞人,還拿到了關於工坊的核心證據。

熙錦程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心中滿是荒誕的感覺。

曾經家人拼了命都觸碰不到的證據,如今自己死後卻如此輕易地就得到了。

然而,復仇的快感並未驅散他心中的陰霾,他並沒有將這些證據公之於眾。

熙錦程把證據裝在盒子裡,埋到了一棵樹下。

那時,即便報了仇,他心中也依然被恨意填滿。

他知道熙默昇想要什麼,卻偏偏不想遂對方的願,於是將那些證據變成了秘密,永遠深埋地下。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熙錦程抓著自己的頭髮,喃喃自語,“我為什麼會變成壞人?”

熙錦程的臉被一雙溫柔的手捧住,他微微抬頭,對上了沈肆那雙溫和的眼睛。

沈肆在拍攝結束後就卸掉了造型,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他就那樣靜靜地看著熙錦程,目光中滿是理解與關切。

在這一刻,熙錦程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恍惚。

彷彿這一刻是熙默昇在和他說著話。

“我怎麼能要求你在經歷這些之後,還要做個好人呢?”

沈肆透過演繹,完全理解了熙默昇的所作所為,他說:“熙默昇自始至終都沒有怪過你,因為這一切都是他刻意引導的結果。”

熙默昇覺得自己已不配擁有愛,所以寧願熙錦程就這樣稀裡糊塗地恨下去。

他一直認為,恨比愛更長久。

他一直沒有做出任何解釋,直到親眼看到了熙錦程的死。

熙默昇最終以自己墮入畜生道為代價,成全了熙錦程的恨。

他覺得自己傷害了深愛的人,已經不配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