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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我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故意這樣說。當我真怕啊?!可是為什麼,我就不怕了呢?
夏長寧伸手把我的帽子又拉低了點兒,遮住了耳朵。他做這動作的時候,我吸了吸鼻子,感覺感冒又加重了,身上在冒虛汗,轉眼又被寒風吹乾,鼻子塞得很難受。
他嘆了口氣,“臉燒得跟蘋果似的。你的抵抗力太差了,需要多鍛鍊。等你考完後,早晨早點兒起床和我跑步去。”
我壓根兒沒在意他後半句話說的是什麼,只希望打點滴能控制住感冒。我不想努力了這麼久,最後因為感冒影響考試成績。
進了醫院,醫生量了體溫說:“高燒打點滴和打針一起會好得更快。能打青黴素嗎?”
我點點頭。
“去做個皮試,能打的話打一針再打點滴。”
“福生,你怕不怕打針?”
“不怕!”其實我很怕打針,硬著頭皮不表現出來。
夏長寧抿著嘴笑不說話。
結果做皮試的時候我的眼淚痛出來了。遇到一個實習護士,在我手上紮了兩針都還沒把面板挑起來。我真想不打針了。
“你們醫院幹什麼的?隨便什麼人都可以給病人打針?沒手藝就拿病人當實驗品啊?”夏長寧沉著臉吼那個女護士。
他的聲音大得快掀了房子。心裡突然有點兒感動,我看著夏長寧,第一次覺得他還有點兒像好男人的模樣。
那個實習護士被他吼得愣住了,這才走進一個護士賠著笑臉說:“先生您別生氣,我來。”
這次終於好了,手腕上鼓起一個小包。
夏長寧坐在我旁邊,眼睛瞟著我的手腕還黑著臉。我燒得腦袋發暈,不想說話就靠在椅子上蜷著。這時夏長寧很溫和地說:“打針其實不是很痛,就是人的心理,在見到針頭的時候就開始想象扎進去的感覺。這個比扎一刀子輕多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是安慰我還是打擊我?”
“福生,我最怕打針了。每次打針,消毒水剛擦上面板,肌肉一下子就收緊了。其實紮下去也就一瞬,像被螞蟻咬了一口。”
他一說,我的屁股就癢了,忍不住動了動。
“呵呵!乖,不怕,一會兒就好。這樣好得快。”夏長寧很自然地伸手攬住我,滿臉笑容,帶著一絲讓我說不清感覺的寵溺。
等我做完皮試走出去,夏長寧彎下腰用手指飛快地在我眼角一揩,戲謔地說:“還是哭啦!”
這個時候聽他的話就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隔了一層膜似的,很空洞。我悶聲悶氣地說:“夏長寧,你還落井下石!”
身體一輕,他抱了我起來。我的腦袋重重地擱在他胸口,他託著我的手很結實。我聽到他說:“想睡就睡會兒。”
我對他笑了笑,也不知道他看見沒有。
迷迷糊糊地手背一涼,然後我就睡著了。
睡了三小時我被他叫醒:“福生,我們走吧。”
我睜開眼,夏長寧溫柔地看著我:“退燒了。”
“謝謝。”
“想吃點兒東西不?”
我沒胃口,卻不想拒絕他,便點了點頭。
夏長寧帶我回了他家。這裡還是黑白的裝飾風格,簡潔明快。好在燈光算暖色調,用的是中央空調,挺暖和。
“把外套脫了坐會兒,我做飯。”
我窩在沙發上看碟,終於忍不住好奇去廚房看他。
夏長寧正在切菜,聽到聲音回頭看我,“你肯定不會做飯!”
“我會。我家很傳統,我媽覺得女孩子就應該學會進廚房。你呢?在部隊學的?”我說完就想,這是第一次很平靜地和夏長寧聊家常吧,以前都像刺蝟似的。